陈寄白瞥她:刚才车子有经过这里,我多留意了一下而已。
哦。
是这样。
江千宁兴趣顿收,略略无趣地往后一靠。她自己没注意到,她的身体原先是感兴趣地往前仰,这会子却是了无兴趣地往后靠,区别明显极了。
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在注意到她的这明显区别时,嘴角愉悦地勾起。
他鲜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
江千宁靠回椅子,是在想,陈寄白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陈寄白,很多时候,变.态极了。这倒不是一个名词,只是一个形容词,形容他的智力、颜值、反应速度等等等等。
啧,车子那么快地驶过一个地方都能被他精准捕捉到吃夜宵的好地方,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反正她自己是没有这个闲心的。
但这不重要,她就是熟稔地、下意识地吐槽陈寄白而已。她对别人不这样,只对陈寄白这样。这是个从小养成的谈不上是好习惯却被当事人欣然接受的习惯。
好奇结束,江千宁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些该注意的事情。
她左右看看,问:吃什么?
喝点清淡的粥。你不是要减肥么?这个比起其它夜宵,应该是个还可以的选择?
嗯。
江千宁甚为满意。
要是他叫她去吃什么烧烤、小龙虾,那她一定会发飙的。
不是她忍不住吃了,被楚舒打死,过后减肥减死,就是他被她锤死。
注定是/依一y?华/个你死我活的、不是那么美好的下场。
算他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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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即使是清粥,江千宁也没敢多吃,只喝了半碗,但配着点老板家里自己腌的小菜,也还算有味道。
而且一顿夜宵结束,两人之间氛围和谐多了,没有刚刚那么刀光剑影的紧张,到处充斥着不友好。
这顿夜宵,是有价值的。
陈寄白心里略略舒服了些,没有刚刚那么不舒坦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么难得的和平,竟然只维持了一会子功夫。
一点都不坚固的、摇摇欲坠的和平,在江千宁看见宋时滢出现在酒店的时候,顷刻间消失无踪。
她不是,不住这里?!
江千宁眯起眼,盯她两秒,又倏然悟了一般地看向身边的陈寄白。
也是,陈寄白来了,又怎么会让宋时滢还住什么小酒店?肯定得五星级酒店安排上呀。说不定还会嫌她占了总套,叫他没得给宋时滢安排总套住呢。
江千宁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地一扯唇。
刚才叫她出去,都是在做些什么?
她越来越看不懂陈寄白了。
真的,看不懂了。
明明心里这样疼惜宋时滢,却又不去与宋时滢小聚,把时间耗费在她身上做什么。难不成还怕她会阻拦他给宋时滢订这里的酒店住,才特意支开她的不成?
她江千宁倒也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她说过放下,就会真的放下。放下就是放下,她哪里还会插手他和宋时滢的事情?
他太过小人之心了!
想明白其中关窍后,江千宁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回房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江大小姐生气了。
而且,气得不轻。
陈寄白莫名到了极点。
他被她这急转直下的态度给整懵了,刚要开口问,她就已经甩脸走人。
徒留他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她在气什么?
宋时滢也瞧见他了,欣喜地走上前来:寄白,你回来啦?
在男女的关系上,她极有分寸。即使一眼就能看出刚才他是和江千宁出去的,她也没有多嘴问上半句,恍若不知,也恍若不在意一般。她的重点就只在他这个人的身上。
宁特助跟在她旁边,冷汗涔涔。
他没想到,宋时滢现在的策略已经转变为明目张胆了。
原以为给她如意地换个酒店,事情就结束了。没想到的是,她把行李搬完后,竟然再次出现。哪也不去,也不回房间休息,就在酒店大堂等着陈寄白。
宁特助当时心里就暗叫不好,疯狂给陈寄白发消息,寄希望于陈总能看眼手机,然而,事不如人愿到最后,他们三个人还是撞上了。而且,江小姐也确实如他所料地发飙了。
宁特助不大喜欢宋时滢这个人,经过今晚,更是不喜欢了。
但是他只是个特助,他没有话语权,对此无法发表任何意见,他的不喜欢也不重要,影响不了任何事情走向。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为陈总点了根蜡。
别的事情他或许不如陈总聪明,但有些事情,他旁观者清。
陈寄白蹙眉看向宋时滢,此时,他对于所有的事情,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问:有事?
宋时滢盈盈笑道:是有事情要跟你说。就是,刚才你不在,我麻烦了宁特助一件事。请你不要责怪他,是我实在没办法了,恳求他帮忙的。
宁特助:
他原本打算自己说的,没想到这位宋小姐,这么好心地,帮他说了。还委婉地把他推进过错方,毫不留情。
他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