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拜个早年。”
周椋很自然地扶起他,帮他拍膝盖上的浮雪。
马不停蹄地玩了好几轮,许灼开始体力不支,新手小腿用力不当,酸痛得不行,传送带将他再次送到起点后,他一屁股坐下,摆摆手:
“歇会儿,骨头都要散架了。”
难怪周椋说今晚会比较累。
周椋便拿起一旁存放的雪板,行到另一条坡度更陡的滑道,冲许灼点头一示意,非常干脆地腾空借力,然后俯冲下去,两个呼吸之间便以极速下降,至跳台处利落地一个反脚内转的动作,平稳落地。
旁边歇息的雪友们一阵欢呼。
同样叫好的还有在起点的许灼,他激动地朝周椋挥舞着手臂,然后目视周椋乘传送带回来。
直到周椋走到他的面前,许灼仍心跳如鼓,心底的那份喜欢险些被周椋激得掩盖不住。
起点多许灼这样的新手,不少都被周椋的姿势给帅到折服。
靠得近的有一对男孩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椋,许灼心里的警钟大响,只一眼他就能判断出这两人和自己同型号。
俩男孩儿看上去和小卷差不多大的年纪,至多刚成年,胆子却不小,主动上来和周椋攀谈,嘴里喊着也挺亲热:
“哥,能不能教教我们?你滑得太好了!”
说话间还靠得挺近,周椋不适应地退了一步,许灼忙扯住他的衣角,拽了拽,“我休息好了。”
周椋冲二人摇头,“抱歉,我是他的专属教练。”
许灼从雪地上蹦起来,穿雪板,拉着周椋的手臂走开,吊儿郎当地看了俩小孩一眼。
周椋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摇头失笑,“接下来教你怎么变换方向。”
跟当初读书一样,战胜了最初的恐惧与陌生以后,许灼学东西更快了,周椋简单指导了下如何向左滑,他还会举一反三自己向右滑。
许灼朝周椋帅气地一挑眉,就在这时,身后有一个双板的新手带着刺破天幕的尖叫声“闪开——啊啊啊——快闪开——”怒吼靠近。
这新手速度过快,完全刹不住,全靠怒吼输出让路人避让,眼看着笔直就朝许灼的方向冲来。
许灼被他喊慌了,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浑身瞬间冷汗,而且他也还没学会避让。
周椋忙大跑过去,但斜坡面跑步受阻,远没有滑板的速度快。
那新手眼看着就要撞上许灼,周椋才堪堪竭力跑到许灼身边,躲闪不及,周椋只能抱住许灼的腰往后一旋,自己身体则被那新手的肩膀用力一撞,身体的平衡瞬间失去。
抱着许灼在坡面弹开,滚了数圈,最后被防护栏挡住。
许灼直接给摔懵了,但他整个上半身被周椋护在怀里,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眩晕过后,他忙从周椋的怀里爬出来。
周椋半趴在地上,看不到面色,身体蜷缩极不舒服的样子。
许灼吓得嘴唇哆嗦——
“周椋?!你没事吧?周椋,你还好吗?啊?”
跟拍摄影小哥也跟心慌,想过来看看,但自己是个半吊子,只能眼睁睁了路过二人。
叫了半天周椋也没反应,许灼的脸都白了,“你怎么了?周椋,和我说说话,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有事我就……”
“你就怎样?”周椋咳嗽了两声,翻过面,直直地看着他。
许灼见他没事人的样子,松了口气,下一瞬又有些火大,抓起旁边的雪扔周椋脸上,“你这人没事不会吭声吗?吓死我了!”
尤觉不解气,把手套脱了,抓雪揉团砸过去,“你真是!你真是烦死了!”
周椋抓住他的手腕,苦涩道:“我脚之前做过手术,刚才那一下撞在旧伤上,疼得半天说不出话,真的。”
许灼气归气,“你真没事吧?别逞强。”
他想起了周椋曾经腿上确实有一道伤疤。
周椋从地上爬起来,在他面前活动了下四肢,“你看,真没事,摔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摔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伤害。”
许灼给他前前后后地敲了个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方才彻底放下心,在终点处遇到那个莽莽撞撞的新手,忙不迭给他们疯狂道歉。
素来好脾气的许灼板着一张脸,给人严肃地教育了一通。
周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未置一词。
许灼说了好多话,嗓子都说干了,这才注意到周椋那灼热的目光,“你看我做什么。”
周椋一本正经地说着过分话,“今天发现你还挺关心我。”
许灼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推着他的背,转移话题,“坐缆车,我们去坐缆车!”
滑雪场的缆车是露天式的,就一个杠杆拴着游客的腰部,全身都和大自然接触。
许灼新奇地在缆车上晃了晃腿。
跟拍摄影小哥比他们早坐一辆缆车,原计划是转过头来拍他们两个,但上车后小哥怕了,牢牢地抓住杠杆,头都不敢回。
昨天大雨,今天放晴,郊区的夜空甚至能看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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