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学校艺术楼的练歌房,许灼抱着热水瓶,用吸管吸了一大口温水,“我们再来一遍。”
周椋的右手垂在吉他的吉他弦上,并未立马弹奏,而是观察着许灼的状态:“要不今天就到这里?你身体刚好,需要多休息。”
两天前,许灼误食了花生,当时面部因为过敏症状甚至出现了呼吸困难,周椋这才知道他原来对花生过敏,也牢记在心里。
许灼似是对过敏这事已然习惯,身体刚刚恢复就嚷着来练习节目,周末甚一练就是一整天。
“我没事,还能坚持。”许灼摇头。
周椋没弹,他便清唱。
在许灼的精挑细选之下,最后选择了陈奕迅的《i do》。
这首歌,光从名字上,都引来的周椋无限的联想,许灼莫不是想借着这次表演暗示着什么,和他发展进一步。
周椋看似看调弄弦,实则将许灼每一句歌词都尽收耳底。
要说许灼天生是当演员的这块料,也是有原因的,他的咬文嚼字清晰又不刻意,无论是说台词还是唱歌都有个人独特魅力,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虽然只是练习,但他仍旧认真对待,每一个字里行间都用了感情。
一首歌毕,许灼拿笔在歌词单上标了些备注,提醒自己哪些段落难度提升,需要注意。
他又一次对周椋说:“这次表演意义重大。”
周椋已经听过了很多次。
每一次,他都莫名心底震颤,这家伙真是,不知道「含蓄」两个字怎么写。
换作之前,他总是听听就让它过去,这次却不同了。
尤其是在经历许灼过敏生病以后,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曾经自己最不屑最害怕接触的人,对自己有多重要。
重要到,现在的周椋,可以坦然地接受他的一切,包括喜欢。
周椋这才意识到,曾经的抗拒,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或许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被简单又赤诚的许灼吸引,他害怕沉沦,所以干脆自暴自弃地推远。
他心里总想着找机会拒绝许灼,实际上从未当真付诸过行动,每每都会找到理由搪塞过去。
他其实是在享受这份坚定的喜欢,更是想独占这份喜欢。
有一种直觉,许灼会借这次表演,再次表白。
还能有什么比这意义更重大的事?
对于即将到来的艺术节,周椋既期待,又暗含了一丝的紧张。
二人又合了一首,唱到接近尾声的时候,许灼余光瞥见他指腹的红肿,下意识地落了一拍。
唱歌也顾不上了,忙抓起周椋的手指,凑近了看,好在只是红肿,没有破皮,很是自责,“对不起我光顾着排练,忘记你的感受了,我们今天不练了。”
周椋的喉结滑了滑。
许灼抿了会儿唇,“疼么?”
其实用拨片就还好,今天是拨片忘带了,倒也没什么太大感觉,不过周椋此时竟然点了点头。
下一刻,许灼捏着周椋的手腕,凑到自己的唇边,开始轻轻地对着指尖呼气。
周椋的指腹很痒,他别开脑袋,呼吸也跟着急促了些,却难得没有将手抽走。
“还疼么?”
“有点。”
后来……
遇到最害怕的虫子也不吭一声的周椋,今天「疼」了近十分钟。
“咳——”门口传来女孩的轻咳声,打断了二人的动作,艺术部部长打趣道:“例行巡逻,看看各组的进度,没打扰二位吧?我很快就走。”
这个部长是幽默的性子,许灼对她的话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部长没从许灼这里瞧出个所以然来,但刚才周椋的表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亏她以前还对许灼有点意思想发展发展,前面有周椋这拦路虎,她是一点戏都没有,幸好收心得快。
都是同学,也没什么架子,随口问了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她就准备离开了。
要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到了二人面前,拿起胸口的拍立得相机,对准二人:
“快,给你们俩拍张照,刚好剩最后一张相纸。”
许灼蠢蠢欲动,周椋却是没什么兴趣,硬被许灼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两人并排站着。
部长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吐槽,“你们僵硬得就仿佛在练军姿。”
许灼闻言,微踮了下脚尖,一把勾住周来那个的脖子,给他校服也扯得松松垮垮,另一只手还伸出了食指,用力戳了下他的脸蛋。
周椋无奈纵容地看向他。
“很好!”部长迅速摁下快门,记录下这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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