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椋满心的躁动,瞬间被怜惜所取代。
他之前知道许灼的妈妈在国外定居了,却以为是近两年左右的事,没想到事情发生还要更早,在许灼成年后不久。
许灼在迈进高三前的那年暑假步入十八岁,仔细算来,那时候周椋和他刚刚闹掰,二人不再有私交。
许灼一个人参加艺考,一个人参加高考,一个人守在空旷的大房子里。
周椋懊恼那时候的自己,都在干些什么,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些事。
胸口哄拍的手停了,因为手的主人彻底睡沉过去。
周椋想要牵住在胸口的那只手,不想那手却抽走了。许灼的睡相并不老实,觉得目前的姿势有些别扭,睡梦中的他下意识就翻了个身。
不料幅度有些大,这床留给二人的空间本就不多,他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被眼疾手快的周椋捞了回来。
梦里似有所感的许灼,立马抱紧了面前的物体,也就是周椋的身体。
害怕那种栽下去的失重感再次来袭,他还用力紧了紧手,在周椋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
周椋摸了摸许灼的耳垂,轻声道:“这可是你先抱的我。”
许灼在梦里呢喃了两声,继续睡得香沉。
周椋双手环住他的后腰,下巴抵着许灼的头顶,闭上了双眼。
这才是他真正的安眠药。
……
「滋——滋滋」的震动声突兀响起。
许灼不耐烦地捞过被子,遮住耳朵。
震动声好不容易停了,但仅安静了两秒,再次叫嚣起来。
被子里总算伸出一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拿过手机,摁下接听,并点开扬声器。
小卷咋咋呼呼地声音瞬间响彻房间,“小灼叔! 叔啊,你的视频火了!”
男声因为刚醒带着沙哑,“什么视频?”
小卷接下来的话只吐了个气音就猛地一转,“你不是我小灼叔啊,你是……不会吧,你是周叔叔?”
电话是周椋接的,但许灼此时听到这句话,立刻惊醒,猛地掀开被子。
许灼:“……”
他跟个床霸王似的三分之二的床都被自己占据,周椋只可怜地躺了三分之一,关键是自己还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搂在周椋的身上。
而且自己的睡衣领口特别宽松,露了半个肩膀在外面,大清早的莫名香艳。
周椋无声地望着他。
许灼呆呆地回望。
良久,周椋嘴唇轻启,“手麻了,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一下吗?”
许灼跟触电似地连忙弹开,动作幅度太大,手肘撞到床头柜,疼得龇牙咧嘴。
电话那头的小卷“啊——”地尖叫一声,“天啊,我敬爱的两位叔叔睡了?睡一起了?等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周椋活动着手臂。
许灼摁着额角,“小卷,事情不是这样的……”
小卷很是兴奋的样子,“我算不算你们的媒婆?哦不,媒公,哈哈哈!”
周椋把话筒拿到嘴边,似要争个输赢:“我和许灼认识的时间应该比你早。”
许灼无语至极,这周椋竟然还一本正经地比拼谁和自己更熟起来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他一把抢过周椋掌心的手机,“小卷,我和周椋只是一间房而已。”
“嗷——”小卷人小鬼大的语气,显然没太相信。
许灼转移着话题,“你刚才说我的什么视频火了?”
小卷这才想起打电话来的正事,笑眯眯地道:“这还得感谢你的同事,就那位女嘉宾,邢雪彗。”
许灼和周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小灼叔,你那则《窗户上的尸体》话剧演出,6年前电影学院曾录制放到官方微博上过。”
“然后呢。”许灼对这个事有点印象,几乎是每一期的汇报演出,只要有视频存档,官博都会发送作为教学日常传播,每个专业的学术成果都会涉及。
小卷说:“昨晚半夜,邢雪彗点赞了这条多年前的官方微博,虽然过了十分钟就取消赞了,但还是被细心的网友们发现了并扒了出来哈哈哈,然后今早各大营销号都转发了,大家都称赞小灼叔你演技好!有感染力!”
许灼意外不已,又再次和周椋对视一眼。
这邢雪彗该是听了昨晚周椋的话,夜里悄悄想把许灼的演出视频翻出来观看,手滑点赞,不然也不会急急忙忙取消。
殊不知熬夜网友千千万,邢雪彗手滑得很及时,倒无意间帮许灼宣传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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