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看了看身边的人,心下一片宁静。
周椋的眼尾放松,看上去也很享受这个时刻,然而他不得不和许灼说一下下缆车的要领。
很多学过一阵子滑雪的人都不一定能平稳地下缆车,不仅是因为缆车给了一个推力,而且要立马离开现场,给后面下缆车的人腾位置。
许灼揉额角,“这么麻烦啊。”
周椋这才发现他冻得通红的手背,“手套呢?”
许灼愣了下,掏了掏荷包,“坏了,刚才取下来的时候忘记带上了,一会儿回去拿吧。”
他忽然坏笑了下,把这冻得不行的手,伸进了周椋的衣领里,好暖和。
周椋被他冻得一顿,却没躲,而是伸手包住他的手。
许灼以为他要把自己的手甩开,再敬自己一句过分话,没想到周椋却拉过他的手,从侧摆伸进去,放到自己的冲锋雪服里暖着。
许灼的指腹微动,瞬间温暖。
他难得地,没有出言,也不想打破这一刻。
许灼转过脑袋,继续数着天上的星星。
周椋偶尔会摩挲他的手背,在这无人的高空,偷偷的亲昵。
缆车逐渐攀升至山顶。
许灼心底燃起浓烈的不舍,忽然不想下去了,下去后,摄像机的镜头对这二人,这份温暖就会荡然无存。
所以他轻声道:“那个,我可能学不会下缆车。”
刚才一直走鼓励路线的周椋,此时也点头,“我觉得也是。”
于是,两分钟后。
跟拍摄影小哥下拦车的时候摔得六亲不认,被几个雪场工作人员连滚带爬地扶到一般,然后眼巴巴地看着——
许灼和周椋安稳地在缆车上坐着,转过索道,继续下山了,压根就没下来。
独留跟拍摄影小哥站在山顶高级道的起始点,各种凌乱:“……”
第55章
次日早晨十一点。
“呃啊……”许灼在床上艰难地移动着四肢, 全身跟被人揍了一样酸痛。
周椋则早就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房间里做抚平你青春期的事。”
许灼拿着枕头砸向周椋,青春期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吗?
周椋接住枕头,如没事人般在沙发上回邮件, 往唇边送了口咖啡, 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昨晚回到别墅的时候, 我有说做拉伸运动,结果有人倒头就睡。”
许灼没想到滑雪是个这么废体力的活动, 昨天晚上跟骨头散架了似的,哪还顾得上什么拉伸,钻进周椋的被窝就睡了, 周椋什么时候上床, 什么时候起床他一概不知。
不过此时脑中浮起滑雪场的种种,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还要拉着周椋去滑雪, 多好的肢体接触机会啊。
哪怕节目录制结束了,也这是个很好约见面的理由。
他哼哼唧唧地下床, 周椋从看电脑的姿势中抬眸,“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许灼的工作行程周椋都清楚,今天应该没有工作安排。
许灼径直到洗手间洗漱,嘴里塞满了牙膏沫,“亮哥说我的社保有个东西得亲自去弄弄,今天要带我去趟社保局……”
与此同时,别墅外。
箫家桢在房车里工作了一早晨,下车活动活动。
他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 不是很想接, 盯着看了十几秒,方才摁下接听键。
“妈——”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分贝很高,箫家桢把听筒离远耳朵片刻,方才拿回来。
“我觉得现在这份工作挺好的,老板人人很不错,额虽然脾气偶尔有些臭,总之能学到很多东西。我不想回去,不我不会回去的,你和爸就别逼我了,我对家里的生意一点也不感兴趣。”
说话间,他瞧见别墅门口的草坪上,有个高个男人在鬼鬼祟祟地张望,那一身黑衣的背影,莫名让箫家桢有些眼熟。
他下意识地眉头一蹙,“妈,我这里有点急事,下次再说,先挂了。”
然后大步朝那身影走去。
陈其亮在心里核对许灼一会儿办事要用的证件,说是还要张蓝底的一寸照,想起自己手机里好像保存了份,忙把手机掏出来翻找,要是没有的话一会儿还得带许灼去临时照一份。
好在他手机里备了份,照片里的许灼头发寸短,表情清淡严肃,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陈其亮虽然天天能见到真人,但欣赏之余还是不免心底赞了声,用网上的话说,他家的艺人就像建模脸一样标志。
他并未发现身边有人走近。
靠过来的箫家桢本来还没想太多,一看到这哥们手机里许灼的证件照,瞬间把面前这大个子和当时许灼拍代言广告片场里遇到的代拍联系上了。
上次一个不注意让对方溜了,现下逮个正着。
箫家桢面上浮起冷笑,毫不客气地推了把陈其亮的肩膀,“你真是有本事,竟然还跟到了这里?又来偷拍我们火火,你还有完没完了?”
可惜他的身形和身高近一米九的陈其亮相比,相对偏小,使劲儿了也没让陈其亮的肩膀多晃几下,没造成什么可观的威慑力,只能纯用嗓音造势——
“喂,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