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想了想,如今正值五月,若无意外,八月份的时候,她的另外一位表哥,英国公魏长青,会从边关回来。
……
情绪陷的太深,宋乐仪毫无察觉右手食指已经破了皮,是刚才勾挑弓弦弄的,上面有多道血痕,甚至还有点点血珠在不断的沁。
赵彻看到了,少年眉头微锁,拉着她的手便执了起来。
“怎么不带护指?”
宋乐仪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疼痛,抽出手随意的甩了两下道:“忘记了。”
纤细滑腻的触感消失,心底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不舍之感,赵彻又向来不是会忍耐之人,何况在他眼中“握手”仅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而已。
于是,赵彻又将宋乐仪的手腕捉了回来,举在眼前: “忘了?”
随后他轻嗤了一声,“那感受不到疼?”
黑漆漆的眼眸与宋乐仪对视,似乎能一层一层剥开她的心,直到瞧见最里面的秘密,宋乐仪慌乱的侧过头不敢看,红唇使劲儿地抿了抿。
这也不怪赵彻小题大做,而是今日的宋乐仪着实奇怪。
要知道他这表妹骑平日作风虽然比起一众燕京贵女有些野,但也比她们娇了不少,可谓是又娇又蛮。
平日里喝个药都要闹,捏一下也喊疼,如今手指破成这样还没动静,着实稀奇。
瞧着眼前小姑娘眼神闪躲的样子,赵彻忽然觉得烦躁,恶意满满的在伤口上捏了一下,不知轻重。
嘶——
宋乐仪一个激灵便要挣扎着想要脱离他手掌,动了几下见挣不开,便放弃了,瞪着一双眼睛看向赵彻,语气不善:“赵彻,你放开我!”
“现在知道疼了?”
他淡淡瞧她一眼,如玉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亦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眼前的小姑娘眼底窜着火气,水雾朦朦下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赵彻忽然觉得,她这番模样倒是像岁初养的那只猫儿似的——
教人想抱在怀里顺毛。
好在赵彻也懂得见好就收,他叹了口气,一时叫人辨别不出他的意思,少年抬头看他,循循善诱道,“若是有事情令你为难,不如说出来。”
听到这话,宋乐仪顿时熄了眼中气焰,垂下眸不说话了,许久之后才带这仅余的一点恼意道:“你刚刚捏的我疼。”
面前的小姑娘声音娇气,赵彻闻言,笑了笑,直接俯身对着伤口轻呼了一口气。
“还疼吗?”
气息喷洒在指尖,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宋乐仪浑身一僵。
她偏过头来——
“你…”
话还没说完,手指便被赵彻含到了嘴里,将血迹吮了个干净。
宋乐仪呆愣在原地,刚刚要说的话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周遭一切都慢慢消逝不见,只余指尖的湿润柔软愈发清晰。
他竟然在吮她手指!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舌头与牙齿!
宋乐仪觉得不妥,但又觉得习以为常,可是表哥对表妹都是这样的吗?不是的,魏表哥就不会这样对他。可是她与魏表哥常年见不到几面,若是过分亲近才不正常。
又或是一同长大的缘故?
仔细想来,赵彻在她面前一直都没有避嫌的意识,往日觉得他生性如此,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不奇怪。
就像上辈子,别说什么男女有别,他可是连爬她院墙事儿都干的出来,好在两人府邸相连,倒也无外人知晓。
不然皇帝非得给他们二人赐婚不可。
赐婚?
这两个字一蹦出来,宋乐仪一下子就炸了,嫩白的脸蛋染上一抹酡红,神情气恼,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在宋乐仪胡思乱想的功夫,他已经松开手指,比之于她,赵彻可谓是眼神清澈,神色自然:“一会儿回宫了叫青书姑姑给你抹药。”
这番一本正经模样倒是让宋乐仪觉得她龌龊了,她低头盯着脚尖,声音极弱的“嗯”了一声。
表妹的反应不对——
若是往日,她应该嫌弃的掏出手帕,擦干净,然后再扔到他脸上,瞪着他说,脏死了!
想到这里,赵彻的眼眸闪了闪,倏地绽开一抹笑意。
无论那种他都喜欢——
他似乎又靠近了些,几乎要贴上宋乐仪的脸,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荼芜香。
“表妹,你脸红做甚?”
又是一贯不正经儿的声音,仿佛她那点小心思,登时被放在了烈阳之下,被他瞧了个尽。
宋乐仪臊红了一张厚脸,转而又想,她行的堂堂正正,而且刚刚勉强算是被占了便宜,心虚个什么劲儿,顿时挺直了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