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合了匣子,放在一边,笑道:“表妹若喜欢,可以去我库房挑几把。”
闻言,宋乐仪神色亮了:“真的?”
虽然她的库房里也有许多奇珍异宝,但远没有赵彻的库房的兵器多,其实她不太喜欢兵器,也就对弓和弩感些兴趣,不过既然赵彻邀请了,她自然是开心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赵彻嗤着反问了一句,目光落在她神色欢喜的脸蛋上,隐在宽大袖口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神色微动。
这样……会开心是么?
宋乐仪得了赵彻的许诺,高兴了好一会儿,忽然又想起刚刚的事情,于是她咬着唇,犹豫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梁上燕给你下了什么药啊?一会儿回宫,可要请太医看上一看?”
语气娇软又关切。
然而赵彻的脸色却蓦地黑了,他揉了揉青筋直跳的额头,有些没想到宋乐仪竟然看到这么多。就在小姑娘觑着他神色,以为他中了什么很厉害的药,正忧心的时候,赵彻突然说话了。
“没喝,不用看太医。”
宋乐仪“哦”了一声,逐渐安心,随即又好奇起来:“那他下的是什么药啊?”
赵彻脸色不太好看,许久才平复了心中起伏的情绪,笑着睨了她一眼,唇角翕辟:“软香散。”
“梁上燕本来想趁我喝过下了软香散的酒浑身乏力之时,套上麻袋拽到无人小巷打一顿。”
闻言,她皱了眉,愈发觉得这个梁上燕当真卑鄙无耻。
“你刚才应该多打他两棍的。”小姑娘软声道,说完这句,她越想越觉得生气,要是赵彻真的喝了那杯酒,岂不是得被莫名其妙的揍一顿?
如此想着,宋乐仪愈加为其抱不平:“表哥,我们现在回去,再打他一顿!”也算为上辈子的自己多出几口恶气。
赵彻挑眉,扯着嘴角笑了笑:“算了,我一向胸襟宽阔,饶他一次。”
他怎么可能回去,让表妹看见梁上燕那副丑态。
“胸襟开阔?”宋乐仪重复了一遍,一时间无语又无奈,她真不该对赵彻的脸皮抱什么希望。
这个人,一向最会夸自己的。
赵彻闻言挑眉,正襟危坐,难得没有往日不着调似的话,而是语调正经道:“表妹难道不如此以为么?”
宋乐仪压住翻个白眼送他的冲动,懒得与他计较,而是娇软的随意应和:“你说的对。”
赵彻见此,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又恢复他那副懒散的坐姿,话锋一转,问道 :“表妹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
宋乐仪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
只见少年盯着她看了半响,一副你怎么不承认的样子,看的宋乐仪心虚不已,于是小声道:“给一点提示……?”
赵彻拧眉思索了会儿,这才懒洋洋说了句:“我记错了。”
……
他这人怎么又混来!?
宋乐仪顿时又觉得有些恼了,瞪着漂亮的眸子看他。
还没来得及多瞪几眼,忽然,车轱辘压上了一块石头,马车一颠,宋乐仪就有些坐不稳了。
赵彻反应很快,将人一勾,趁机压到了自己怀里,语气关切:“表妹小心。”
怀中的人的腰肢纤细,没什么重量,软软的脸蛋压到胸膛上,夹杂着淡淡甜香。
与赵彻的感觉不一样的是,宋乐仪觉得眼前人的胸膛很硬,她双手扶着赵彻的腰际,忽然变得脸蛋绯红,手忙脚乱的重新坐好。
不过他总归是好意——
宋乐仪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赵彻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忍住将其重新勾回怀中的冲动,而是神色自然的理了理袖口,低头之时,他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漆黑的眼眸中光色灿烂。
你何止是欠了我银子。
表妹,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你会逐渐习惯有我的存在,而不习惯没有我的存在#
小剧场:
宋乐仪:我拎着棍子打了赵妙。
赵彻:我拎着棍子打了梁上燕。
棍子:好了,知道你们有夫妻相了。
游石湖(明)高启
绿杨摇曳蘸湖波,鸥鹭频惊画舫过。
《白苎》歌残风欲起,美人应怯暮寒多。
第55章
七月份的宴席很多。
乞巧夜宴那天, 赵彻送了她一对凤首镶金的白玉镯子,雕刻精细, 温润细腻,是最好的羊脂玉和赤足金。
宋乐仪当时看了一眼, 合了匣子正准备收下,赵彻却按住了她的手, 而后慢条斯理的伸了两指, 从匣子里把两个镯子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