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敏闪了闪琥珀色的眼眸,小小的上前一步,咬着唇委屈道:“臣妹也可作证,小王爷嘲笑臣妹是胡姬之女。”她想了想,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样貌怪异,辱了他的眼。”
“你…”傅世遥话未说出口,又被一身紫衣的谢施打断。
他慢吞吞地走到人前,缓缓道:“臣今日马车与小王爷马车相撞,本想下车赔礼,和平解决,不想小王爷先是叫臣滚下来,不依不饶,命其护卫对臣动手,说是生死不论。”
傅世遥:“……你还骂了我小兔子崽子呢!?”
谢施淡淡抬眼:“骂的不是你。”
上官晔也上前一步,淡道:“回禀陛下,小王爷纵狗行凶,险些伤了夷安郡主的性命。”
闻言,傅世云脸色又白了几分,她的大宝还躺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纵狗行凶?”成安帝重复了一遍,笑着对德王道:“我这夷安表妹,最怕狗了,母后因此下令,宫内不许养狗。”声音和打趣似的。
然而德王却无暇回应,他的视线落在上官晔身上,看着已经快要长的清俊少年,缓缓扫过那张和记忆中的面容过分相似的脸庞,本就沉沉脸色倏地变得铁青。
他拇指摩擦这椅背,一言不发。
上官晔也不避讳,抬着一双冷漠的丹凤眼眸看向傅轩,眼底似有寒冬霜雪。
“回禀陛下,的确如此。”
苏易眨了眨眼,决定火上添油,忙跟道,“小王爷人多势众,臣本围观,见豫王殿下落了下风,性命堪忧,遂上前帮忙,不然现在豫王殿下与敬和殿下,能否平安归来还未可知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而。”成安帝笑了笑,嘬了口清茶,方才不急不缓地对傅轩道,“徳王,看来是世子先有过错,想来是江宁与燕京风俗不同,世子尚未习惯。”
傅世遥与傅世云当即想反驳,就被自家父王一个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言。
风俗不同已然说的委婉,怕是想说的是江宁不守大越律法吧!?
傅轩冷笑,那你自小长在燕京的弟弟妹妹与臣子们就守了,还不是当街行凶?
然而事到如此,成安帝已经下了定论,若是他在说什么,就是质疑成安帝偏心,处事不公了。
傅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才不咸不淡道:“是臣教子无方。”
“无妨,孩子们之间哪有不打架的,输了就输了。”
言外之意就是别来我这抱委屈了。
傅轩捏紧了茶杯,垂下的眼帘掩盖了他眼底的异色:“陛下所言甚是,只是,臣的儿子受此重伤……”
如此想翻篇,没门!
成安帝不置可否,朗声一笑,又大袖一挥,似是十分大度:“文与德,把那玉肌膏拿来,赐给徳王世子,不过朕这皇弟确实荒唐些,这样吧。”
他抬眼望了眼窗外,有纷扬的大雪飘落,温和着笑道:“天寒地冻,写字辛苦,劳心又劳力,不如罚他们誊抄律法三遍吧。”
说完,成安帝厉声问道:“可有不服?”
一行七人当即异口同声道:“臣心服口服。”
成安帝满意点头一笑,偏头问道:“天徳王以为如何?”
都决定好了还假惺惺来问他作甚!?
傅轩强撑着脸色不变,附和道:“陛下此罚甚好。”
“朕亦觉得如此。”成安帝点头,又看向傅世遥,“德王世子便誊抄十遍吧,以免以后再犯。”
傅世遥震惊抬头,被打的是他,被罚的还是他!?
偏生眼前人是帝王,连父王都要礼敬三分,他只能嗫喏了句:“臣领旨。”
……
在正月二十二这一日,一行七人,在飞霜殿一旁的偏殿里誊抄大越律法。
窗外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天色压的黑沉沉的,似乎再过一会儿便要天黑了。屋内墨香阵阵,烛光璁珑摇曳,虚虚的笼着七个人的身影。
大越律法有二十六卷,共一千二百二十六条,誊抄一遍,并非易事。
只是帝王责罚已下,不容偷懒懈怠,众人只能奋笔疾书。
谢施抬眸,看着一众少年少女,最大不过十六,最小不过十四,他忽然觉得头疼。
他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怎么会和一群小兔崽子们混到一块儿!?
作者有话要说:补偿送上……
坐在电脑前日了一天,吐血。
小剧场:
谢施:一群小屁孩,我,好羞耻。
翟争:我来!!!
谢施:?你谁,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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