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曲了一个弧度,握在手里很是舒适,刀鞘纹路精巧但不招摇,“铮”的一声抽开再看,刀身流畅,刀刃锋利,一看便是一把宝刀。
眼熟,但不完全一样。
赵彻松了口气,轻皱的眉头逐渐舒展,继而摇头失笑,他这是怎么了,怎会把安国寺一晚荒诞离奇的梦时常挂在心头。
“表哥,我试过了,这把刀特别锋利,吹毛刃断不成问题。”宋乐仪声音软软的,带了几分骄傲,“这把刀的图纸是我亲手画的,就连铸造过程我也参与了。”
赵彻很快的反应过来,所以表妹几次前去剑池阁是为了给他铸刀?想到这里,他眼角眉梢浸着的笑意愈浓,语调真挚道:“表妹辛苦了。”
宋乐仪扬了扬小下巴:“自然是辛苦。”她可是去了好几次那闷热吵杂的铸剑房呢!
赵彻轻笑一声,垂着眸子去看那张莹白小脸,乌黑的眼瞳里光色满满,便忍不住屈指在她鼻尖勾了一下,一滑而下。
“心意我记着了。”
要知道,以往表妹只是遣了侍女随意的从库房里挑个物什送给他,珍贵是珍贵,只不过怕是表妹自己都不知道送了什么东西。
如今这把刀……
赵彻打得目光重新落回刀上,他弯了弯唇角,算一算时间,是从去年五六月分开始铸造的吧?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表妹就开始想着要送他礼物了么。
赵彻忍下心底欢喜,强做镇定的转过身,他将刀重新装好,又慢条斯理的敛了敛袖。
宋乐仪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感慨,半年的时间,他的个子猛地窜高,如今已经高了人多半头,她只能够到他的鼻尖。
她捏了捏指尖,默默地想着,以后赵彻还会更高,穿着一身盔甲挡在她面前的时候和一座小山似的,推都推不动。而那个时候,她的头顶只能勉强够到他的下巴。
刚刚收回思绪,抬眼的一瞬,宋乐仪就发现赵彻已经转过了身,正在盯着她看。
一双漆黑的眼眸浸着笑,还有三分情,说不出的俊俏风流。
“你看我做什么呀?”宋乐仪忍不住伸出纤细秀白的手指摸了摸脸蛋。
赵彻随意道:“好看。”
他凝着眼前人,觉得表妹似乎又瘦了一点,脸蛋上原本圆润的婴儿肥逐渐褪去,变得愈发明艳秀美。
视线下移,淡扫过胸前,最终落在被一根绸带系着的腰肢上,细细不堪一握,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重量。
赵彻忽然想抱一抱她。
那边宋乐仪正在寻觅身上哪里有不妥,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掐着腰肢就将人抱了起来,虚虚地压在胸膛前。
宋乐仪吓的小声“啊”了下,等反应过来,她撑着双手就去压他的肩膀,也不忘垂下一双漂亮的眸子瞪他:“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赵彻淡道:“别动,不然摔了。”
说完他小臂稍稍用力,又将人往上提了两下,没用太多劲儿。
是挺轻的。
赵彻如是想着,又压着手掌在细腰上捏了捏,十分软和,他抿了抿唇角,拧了俊眉,似乎和他的腰不太一样。
宋乐仪被他的一通动作羞得耳朵尖都红透了,尤其是被他握着腰肢捏的那两下,她自小怕痒,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抬着小腿踢他,见人挣扎的厉害,赵彻便松手,将人放了下来。
等站稳之后,宋乐仪狠狠地瞪他一眼,怒道:“以后不许掐我腰!”
“为何?”赵彻愣了一瞬,又很快的反应过来,他恍然一笑,嗤道:“多大人了还怕痒?”
……
怕痒和年龄有关系吗!?
宋乐仪气恼,她伸出手指,报复性地掐了掐他腰间肉,使了十足十的劲儿,直疼的赵彻冷嘶一口气,笑着哄人求饶。
宋乐仪这才哼笑着,满意地松了手,嘲了一句:“多大人了还怕疼?”
“……”
俩人在豫王府待了一会儿,就回太宁宫庆贺生辰。
宣和三年二月二十六,这一天,两人度过了两辈子来最融洽的一场生日宴。
*
天气逐渐暖和,宋乐仪迫不及待地换了新裁制的春衣,一身滚雪细纱的石榴红流仙裙,整个人鲜妍明媚,还特意簪了几只精巧贵重的发簪,好生打扮了一番。
因为晚上她要去参加大公主赵灵心的生辰宴。
四月十三,是赵灵心的四岁生辰。
作为成安帝长女,生诞自然是要大贺的,于是便由林惠妃操办,在太液池边上的未央阁举行了家宴。
这天晚上,除了成安帝与太后,一众后妃与三位太妃,连着端阳太公主都一同出席了。
成安帝与太后的位置在正中间,大越以右为尊,因而太后位置设在右首。
两人右侧稍下坐的是端阳,左侧稍下坐的是林惠妃和大公主赵灵心。
右下首的一排位置依次留给了南康长公主的生母贤太妃,蜀国和亲公主文太妃,敬和长公主生母静太妃。
左下首则是以陆丽妃,玉昭仪为首的一种成安帝妃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