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乐仪一言难尽地盯了赵彻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怕是天儿太热,连脑子都不清醒了。
瞧瞧,人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么?
……
夏日天色渐长,夜幕初临,华灯初上之时,宋乐仪方才回了宫。
这一夜,她睡得分外安慰。
明天是八月初一,明心堂的一众学子迎来了结业考察。
宋乐仪起了个大早,去了燕郊地皇家练武场场,今日要在那里校考马术与射术。
宫内武场地方小,施展不开,而燕郊的皇家练武场占地宽广,足有十个宫内武场那么大,没有拘束,足够众人展示精湛的马术与射术。
*
马厩,半夜。
一位蒙面的黑衣男子,矫健的翻窗而入,他锐利的眼睛飞快地扫过一批批威风凛凛的骏马,而后停在第八匹马面前。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倒在了马槽中,直到看见白色的药粉与清澈的水融合为一体,他藏好药瓶,快速离去。
……
天刚亮的时候,众人便从燕京城出发去了燕郊的皇家练武场。到达的时候,太阳刚刚从东边天际升起,清晨的凉意逐渐散去,阳光灿灿,估计不等多久,就得炎热起来。
今日宋乐仪穿了一身绯红色的窄袖短衣,黑色的宽松笼裤,脚上蹬着长靿靴,长发简单的梳了一个髻,挽在脑后,有一种英姿飒爽的美丽。
练武场上,众学子一排排列开,等着养马的太监将马牵上。
此时的马厩——
有一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避过门卫,溜了进来,细看之下,她眉眼秀眉,正是那日被苏易好心救下的宜娘。今日校考,她作为随身侍女,同苏易一起来了。
稍显昏暗的马厩里,她的步伐稳健而快,不做犹豫地便走到第八匹马面前,往马儿嘴里喂了一颗药。
她面色冷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随着木门嘎吱一声打开,宜娘眉眼一凛,动作敏捷地顺着木柱子爬上了屋梁。
一名年纪颇大的太监吩咐道:“今日都是贵人,这些马可要仔细了!”
小太监们恭敬应是。
宜娘垂着一双眼眸,吊在房梁上,静静地看着小太监们给马儿们喂足了粮草,而后一匹匹牵出。
……
外边的练武场 ,灿灿朝阳下,三五学子相互调笑着,既紧张又兴奋。
相较于往日明心堂授课时温顺漂亮的小马驹,今日的马匹威武多了,各个腿蹄轻捷,身膘体壮,清一色的棕色毛发,长鬃飞扬,威风凛凛。
马射开始之前,要先跑场,绕着练武场跑三圈,算是热身。
宋乐仪长腿一登,跨坐在马鞍上,她微微扬着下巴,白皙的脸蛋分外明媚,抬起手臂轻甩马鞭,喝道:“驾!”风入四蹄轻,骏马飞奔而出。
耳边是猎猎风声,自由而肆意,她的心情亦是很好。
陈夫子的戒尺,将再也不见。
“表妹,你跑得这么快作甚。”赵彻骑马追了上来。
宋乐仪扬眉一笑:“好好热身呀,我可是要拔得头筹的。”
赵彻闻言挑了眸子,轻嗤:“把我放哪儿了?”
苏易跟了上来,正好听见宋乐仪傲气的话,听见好友嗤嘲,他也没忍住说了两句:“就是啊,夷安郡主,你未免也太说大话了?我还觉得我能拔得…”
话音未完,他就瞧见赵彻朝他递来一个凉飕飕的眼神。
“……”成,他不说就是。
其实苏易平日挺好言语的,尤其是见了姑娘,一张巧嘴能甜到人心坎去,只是见着宋乐仪,便总忍不住刺两句。
她这样的姑娘,太明媚张扬了,总会让人忍不住和她较劲儿,连一向怜香惜玉的苏易,也丢了往日一贯作风。
一身傲骨难驯,也就子川喜欢了。
苏易眨了眨眼,将未完的话吞进口中,叹气摇头,果然是兄弟如衣物,女人如手足也啊。
他也没抹人面子,当即话音一转夸赞道:“我自是相信郡主能做到。”语气万分诚挚。
宋乐仪也没计较,只嫣然一笑道:“承世子吉言。”倒不是她言大话,上辈子她的确拔了头筹,如今再战,岂有不胜之理?
几人说话的功夫,宋文驰便跟了上来,少年的嘴似是抹了蜜:“三姐,你的马术越来越好了。”
赵彻与有荣焉,灿笑道:“自然是进步了。”这一年来,她可没少去他的马场玩儿,说到底也有他的功劳呢。
苏易插不进赵彻与宋乐仪中间去,颇感无趣,眼珠子一转,就朝着后边上官晔喊道:“容之,你快点啊,今日怎么磨磨唧唧的?”
上官晔淡笑,他低头看了眼稍显迟钝的骏马,没有策马跟上。
等众人热身结束,第一项要考的便是八百米障碍跑,远方一处靶子,半程之前射中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