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官晔抬眸看去,凝视另一道身影片刻:“虞日州?”
苏易点了点头:“是他。”
看三人纠缠,他语气稍微惊讶:“这是怎么了?”苏易心底好奇,当即大步往拱桥上走,还不忘催促上官晔:“容之,快点,我们去看看。”
然而刚走了几步,苏易就发现上官晔站在原地不动,他不解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上官晔不显地偏了偏头,朝后方微微看去,丹凤眼眸里的光色很冷,手指微微抚摸上了腰上悬剑。
他又抬头,看了看拱桥上的赵彻与宋乐仪,最后目光落在虞日州身上。他思忖了片刻,望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抬步朝他们走去。
路过苏易身旁时,上官晔淡声道了一句:“拿好剑。”
苏易一怔,很快地反应了过来,他余光飞快地往后觑了一眼,只见那里有数十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
拱桥上。
虞日州没有回答赵彻的问题,而是盯着他的眼睛,淡笑道:“夷安,我们好歹也是一夜夫妻,为何不敢见我?”声音在夜色分外清晰。
话不对人。
显然,这句话是说给赵彻听的。
虞日州笑得挑衅,苍白的面色上染上了几分红润,他从腰间慢条斯理的掏出宫绦与香囊,先是从拱桥上诸位路人的眼前划过,最后举到了赵彻面前。
“豫王殿下,想必你一定眼熟吧?这是夷安的贴身之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有路人吞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夷安?莫不是夷安郡主?”
“肯定是啊。”有一好事儿的路人应道,他眼神儿幸灾乐祸地从赵彻漆黑如墨的俊脸上扫过,又划过宋乐仪白皙的脸蛋,最终落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晦涩不明。
往日这些天之娇女,他们这些庶民无论怎样都不敢肖想的,可是如今……
看了一会儿,那路人压低着嗓子到他耳边,不怀好意道:“我看那黑衣少年应该是豫王殿下,他方才称呼那男子为太子,应该是近日来越的蜀国太子吧。”
“啧啧,想不到夷安郡主竟然和蜀太子有一腿啊,我看豫王殿下的脸都要绿……”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旁边有人挥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直接将人掀下了拱桥,噗通一声砸进了河里。
方才同他一起八卦的路人瞬间抖如筛糠,磕巴道:“别、别打我。”
打人的男子睨他一眼,揉着手腕正气凛然地说了一句:“妄议贵人,造谣生事,该打!”
“是,是,大人说的对。”路人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却突然发现,他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身体彪壮的男子。
他呼吸一窒,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拱桥边,正准备跳下桥游走时,却被人从后方猛地敲了脖颈,晕倒在地。
拱桥的另一边。
宋乐仪听了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往前探身子:“你胡说什么!谁和你是一夜夫妻!”
赵彻将人重新按了回去。
今夜月色如水,黑衣少年的身后灯火虚晃,他周身戾气,一双漆黑的眼眸幽不见底,里面藏着浓浓怒气。
赵彻的右手扶上了腰间的刀,指腹摩擦着刀柄,似乎随时准备拔刀砍人。
虞日州笑了笑,慢声回忆:“那天晚上我与夷安**一度……”
话未说完,只听铮的一声,赵彻腰间的刀拔了一寸出来,银亮的刀刃在惨淡月光下凛冽而寒。
然而还不等刀身完全抽出,宋乐仪骤然清醒,她眼疾手快,重新将刀按回了刀鞘。
宋乐仪死死地压住赵彻的手,示意他不可以,皎皎月色下,俩人的视线再空中相撞,凝视许久。
表哥,你不能杀他——
几句话而已,我不在意——
五官明艳的小姑娘眼眸软得好似一汪水,可怜兮兮地求人,终于,赵彻慢慢地松了手。
宋乐仪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虞日州,怒而讽道:“仅凭一个香囊与宫绦,就想污蔑我?”
“人人皆知,这两样东西早在两月前的乞巧夜宴上就丢失了,本郡主遍寻不到,原来是被你鬼鬼祟祟捡了去!”
“虞日州,你心思不正,意欲何为!?”她的声音越说越严厉,隐隐带着点紧张的尖锐。
闻言,虞日州掩唇轻咳,他也没看宋乐仪,只往赵彻身边挪了挪。
此动作将宋乐仪惊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将他推开,却不想赵彻将她死死地按在身后,动弹不得。
“我意欲何为?”
虞日州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宋乐仪一眼,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他就不信赵彻能忍得住。
病弱的男子俯身到赵彻的耳边,轻声慢道,字字诛心:“豫王殿下的表妹,身娇体软,声音妩媚,让人食髓知…”
话未说完,一柄刀完全穿透了他的身体,粘腻的血液瞬间染红了衣衫。
虞日州嘴角溢出一抹鲜血,逐渐没了说话的能力,他低头看着穿透腹腔的刀刃,嘴角弯出一抹奇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