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经儿点!”宋乐仪小声道,乖巧地任人擦着脸蛋。
他身上卷着若有若无地酒香,很淡,与冷冽幽雅的荼芜香交缠,逐渐凝出点灼人的气息,宋乐仪颇为不安地绞了绞手指:“表哥,我想先去沐浴。”
八月天还热,这样累了一天,身上尽是湿汗。
赵彻纠正:“叫夫君。”
宋乐仪脸颊微烫,反驳道:“你刚刚也叫我表妹啊。”
赵彻轻笑,从善如流:“夫人。”
“……”
不得不说,赵彻的反应和脸皮都是极厚的。
半响不见人答应,赵彻慢声说了一句:“那我们换一个。”他修长的手指绕着她胸前散落的青丝打转,唇齿轻动,慢慢碾出一串名字:“夷安?娇娇?仪儿?”
夷,平安;安,静也,及笄之时取表字,索性便将封号定为表字。
还没等人把话说话,宋乐仪已经伸手捂了他的嘴:“表…夫君,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乐仪,乐而有仪。
赵彻“唔”了一声,他点头,声音愈发低沉好听:“乐仪。”
随着话音落下,屋室重归平静,只余彼此清浅的呼吸声,感受到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宋乐仪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捏了捏细白的指尖,软声道:“我先去沐浴了。”说完,她落荒而逃似地往隔间浴室走去。
虽然已经知晓今晚会发生什么,宋乐仪依旧有些紧张不安,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然而没等走几步,赵彻已经重新前了她的手,偏头笑道:“我与你同去。”
“啊?”
宋乐仪懵了,语气迟疑道:“你…和我一起?”
“是啊,既为夫妻,自然应当一同沐浴。”
“……”是这样吗?
虽然觉得不太妥当,宋乐仪也没再矫情,反正到最后,两人都是要坦然相见的。
侍人已经将圆木桶里倒满了热水,干净的亵衣和浴巾放在一旁,浴室内腾起一层白色的雾气,缭绕不散,旁边的木盘中放着新鲜的桂花花瓣和桂花露。
宋乐仪喜欢在水里放新鲜的花汁和花瓣,热气蒸腾,染上一层淡淡的花香。
如今正值桂花盛开,便命人研磨了桂花露。
“你要放吗?”宋乐仪捏着花瓣正要散落,忽然想起一旁还有赵彻。
表哥的喜好十年如一日,这么多年,一直用的是荼芜香,从来没见他换过。
也没等人回答,宋乐仪便善解人意道:“你若是不喜欢的话,一会儿再命人换一桶水。”说着,她手中的花瓣和花露便落入了水中,屋室内的桂花香愈发浓郁。
赵彻倒也不意外,表妹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轻易改变自己的喜好。
“随你喜欢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了腰间勾带搭在木施上,又去解衣衫。
等她洒好花瓣,那边的赵彻身上只剩下雪白的亵衣,他却没有再继续脱了,而是转过身来看向衣衫完整的宋乐仪,挑眉笑问:“不热么?”
吉服层层厚重,又在浴室这样温热蒸腾的环境,宋乐仪一张白皙的小脸早就泛上了淡淡粉意,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怯。
闻言,宋乐仪的手指缓缓落在腰间的系带,却突然犹豫。
要当着他的面脱吗?
宋乐仪轻咬了下唇瓣,试探道:“要不……我们还是分开洗吧。”
赵彻低声嗤笑了下,直接走到了她身旁,动手去解她的衣衫,好心提醒:“再耽搁水都要凉了。”
衣衫一件一件垂落在地,赵彻喉咙微微滚动,眸色也不禁暗了暗,手上地动作不自觉地加快,偏生动作优雅,仿佛在慢条斯理地剥开一件包裹精美的山水字画。
直到最后一件里衣的落下,露出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心衣,与白皙的肌肤相衬,在雾气蒸腾的浴室愈发诱人。
赵彻又要伸手去脱她的裤子,温热的手上碰上腰际,宋乐仪倏地一惊,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的手,连步后退,靠在浴桶旁。
她磕巴道:“我自己来。”
“好。”赵彻也没再坚持。
宋乐仪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挪到腰间,褪下了亵裤,露出两条白皙的腿,又颇为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解去了心衣。
美好的腰线和白皙的脊背,一丝不落地映在男人眼里,他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而后在赵彻毫不掩饰地火热目光之下,宋乐仪以最快地速度将自己埋进了木桶里,她也不敢看他,自顾自地泡在水里,又拨弄着花瓣挡在胸前。
遮去了所有的春色。
赵彻笑了笑,解开了衣服迈开长腿,也坐进了木桶里,温热的水激起不小的浪花。这是他一早准备的大木桶,放下两个人足矣。
而后他慢慢挪到了宋乐仪身边,长臂一拦,将人拽进了怀里,胳膊松散地搭在他肩头,垂在胸前。
宋乐仪一瞬地僵硬,她深呼吸好几口气,告诫自己这是夫妻间的寻常事儿,这才逐渐放松。赵彻伸手掬了一捧水,洒在她胸前,顺着雪色香软蜿蜒而下,最终没入水面以下,消失不见。
赵彻漆黑的眼眸里暗色更深,他抿了下干燥的唇瓣,忽然俯身,落在她耳垂轻轻咬了一下,又逐渐往下,攀上她的脖颈和肩头,手上的动作亦是没停。
一种难以言喻地感觉攀上心头,宋乐仪忍不住颤了下。
宋乐仪咬唇,小声道:“等一下。”
赵彻动作一顿,只见她双手撑在他紧实的肩膀,软声而犹豫着问道:“要……要在水里吗?”问这话时,她乌黑的眼底情绪闪躲,不敢与他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