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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明柔保持着疏离的客气,虽然不想与他说话但也会在宗亲面前维持着姐弟间的面子。
而旁边燕兮云的反应就直接多了 ,她见到燕璃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在燕璃走过来与阿姊说话之后就更别提了。
周围几人都看得出来这位祖宗心情不好,所以燕祁和燕隽都站燕璃旁边和霁明柔客气的搭话,没有人主动去招惹燕兮云。
燕兮云情绪本就不好,看见燕璃之后就更不好了,找茬的心怎么也控制不住。
“听说皇祖母要在百花宴上给为成亲的宗室子弟们挑选正妻?”燕兮云突然插进一句。
燕璃三人都没应声,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皇室子弟们娶妻,家世才艺固然重要,但跟品行比起来都得往后靠靠,就算不娶贤,也不能娶个心思恶毒满口谎言的人,你们说对吧!”
燕兮云没有指名道姓对谁说,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对谁说的,故而谁也不敢张口回应。
燕璃脸色冷凝,但也只是冷脸而已,他什么话也没有,甚至没有直视过燕兮云明晃晃挑衅的眼睛。
“兮云。”霁明柔叫了她一声,眼中暗含警告,示意她少说几句。
燕兮云没回,只撇撇嘴,睥了燕璃一眼,冷哼一声。
若说燕璃对长姐霁明柔是敬爱,那对二姐燕兮云就是,敬而远之
燕珩幼时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后来太子燕珩移去东宫,他就跟着去了东宫待着,他小时候一直跟着燕珩,故而兄弟俩感情极好。
可是霁明柔和燕兮云姐妹俩与太子燕珩关系极差,霁明柔对弟弟妹妹们都很好,但燕兮云就不一样了。
燕兮云不喜欢燕珩,也不喜燕珩的跟屁虫燕璃,虽然她和燕璃是同母的亲姐弟,但这不妨碍他们关系不好,最关键的是,燕兮云小时候力气大得很,燕璃打不过她,姐弟俩经常吵架,一吵架燕璃就少不了挨揍,燕兮云鬼得很,还会挑没人的时候揍。
皇兄从小就忙得很,顾不上他,父皇偏心皇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妃注意力全在早产体弱的兮月身上,太皇太后也忙着照顾小他两岁的双生子,他似乎是被所有人排在后面的那个,只有阿姊会揪着燕兮云教训,会注意到他,会为他出气。
小时候燕璃打不过燕兮云,长大了之后就更不能还手了
燕璃向来不轻易招惹燕兮云,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如此
,即使后来燕璃跟着燕珩出入朝堂,渐渐长成握有实权的亲王。
燕兮云一句话将气氛降到了冰点,几个人就在这样沉默尴尬的状况下走到了春暖阁外。
除了陛下和太皇太后,与皇室血脉相近的宗亲差不多是都到全了。
席位都坐满了人,就这里是空着的,宫女把她和兮云往这边引,服侍在她们身后。
霁明柔这次的席位在燕兮云旁边,与亲王和一品公主同坐一侧,都在与龙椅最近的几个位置旁。
霁明柔顶着宗亲们的目光入了席,坐下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她上首是景华大长公主,下首是兮云和兮月,后面是几位年长的太妃,对面的位置上还没有人,不过她猜这是阿珏的位置,因为燕璃就坐在对面席位的上首。
霁明柔不是没做过这里,不过那是在她还是柔安公主的时候,现在
现在她已回镇远侯府,脱离了皇家,虽挂着郡主的头衔,但其实与皇室没有一点血缘。
霁明柔突然很想知道这席位谁安排的,她一个无名无实的郡主坐在两位长公主中间,真的合适吗?
“太皇太后到、魏王殿下到”
霁明柔跟着众人行礼,家宴上礼数不严,只需低头行半礼就可。
“好了好了,家宴就不必拘礼了,都起来吧!”太皇太后的今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格外喜悦,慈祥非常。
霁明柔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对面刚刚落座的‘魏王殿下’。
她的指甲戳进了掌心,手紧紧攥着,只有疼痛能让她保持着冷静,不至于在这里失态。
燕兮云是就坐在霁明柔身侧,也是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
“阿姊。”燕兮云焦急的唤她两声,见她还是呆呆的,只能用力掰开她的手,用帕子擦去她掌心的丝丝血迹。
燕兮云看朝阿姊所看的方向瞧去,对面是燕璃和燕珏两兄弟,此时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沉默,都静静的坐在席位。
燕兮云紧紧盯着对面的‘魏王殿下’,终于发现了端倪在何处,心里暗道麻烦,“她明明嘱咐他老老实实呆在公主府的,还派了人跟着他,这小子是怎么进来的?还用着老四的身份!”
半个时辰后,皇帝燕珩与楚国公世子楚行书姗姗来迟。
晚宴终于正式开始了,今日是家宴,在场均是宗亲与家眷,是以氛围确实不像正常宫宴那样拘束,虽然不知上首的几位王爷公主今日为何都尤其安静,但这并不妨碍下面的宗亲们聊的火热,嘴里说着家长里短,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第19章 驸马
', ' ')('◎燕珩:“夫妻打架,你凑什么热闹。”◎
楚行书回京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不过宗亲们都没想到楚行书会跟着陛下出现在这里,他虽然是皇家的驸马,但是在这种皇室家宴上驸马一般都是不出席的,今日倒是特殊。
在场的宗亲们都在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猜测这往后的朝堂动向,看着陛下这般对待楚行书的态度,楚行书在朝堂上指定是有一席之地的。
楚行书在南疆立了大功,又是陛下的表兄弟,楚国公府的世子
楚国公府在朝堂上一直弱于元国公府和辅国公府,以前是如此,但往后恐怕就不一定了。
怪不得楚国公夫人前两日敢明目张胆的给楚行书纳妾呢!虽然是单方面纳的妾,但楚国公夫人身为楚行书的母亲,为儿子纳两个良妾这点小事也可以做得了主的。
楚家娶了长公主还敢明目张胆的纳妾,当着皇家的面下长公主的脸面,这事也就只有身为皇帝外祖家的楚国公府有这个底气。朝阳长公主将驸马楚行书扔在荆州的消息被皇室按了下来没有外传,但朝阳长公主带着楚家军浩浩荡荡进城的事却瞒不住,宗亲们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根据楚国公夫人这几日的动向也能猜测出几分意思来。
京城这几日都传遍了这事
不过楚国公夫人也不是什么不知深浅的人,楚家纳妾有好几日了,陛下和太皇太后均视而不见,朝阳长公主进宫后就被关了禁闭,也没去楚国公府闹腾,看来皇家是已经默许了?不过长公主性子火爆,应该是忍不了驸马纳妾这事吧!
恐怕朝阳长公主与楚世子和离这事不远了。
楚行书在宁郡王和魏王两人中间坐下,对面就是燕兮云。
他坐在席上,抬头自然而然的就向对面的燕兮云看去,但对面的人显然对他没什么兴趣,一个余光都没往这边看,注意力全在她旁边的柔安郡主身上了。
霁明柔冷静下来,随后在这边悄悄的和燕兮云咬耳朵。
燕兮月就坐在燕兮云另一边,此时正无聊的紧,见两位姐姐在说悄悄话就立马竖着耳朵靠近,想参与进来。
哪知这俩人一见她靠过来就都立刻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燕兮月瘪嘴,对俩人抱怨,“什么嘛,我一过来你们就不说了,是在说什么秘密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小孩子家家,少打听。”燕兮云敷衍道。
燕兮月反驳,“什么小孩子,我已经十四了!”
燕兮云端起酒杯浅酌,并不理会旁边嘀嘀咕咕的燕兮月。
“我刚刚听见了,你们明明在说什么卿竹馆,那是什么地方,我都没听过?”燕兮月一脸好奇,说话的声音不算小。
燕兮云听得手一抖,眼疾手快的去捂住燕兮月的嘴,但‘卿竹馆’这三个字还是没捂住,从燕兮月的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娇玉楼与卿竹馆同为京城两大风月场所的巨头,都是那些矜贵公子和深闺小姐们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地方,娇玉楼与卿竹馆本质上是一样的,就是顾主不同而已,一个做男人的生意,一个专门做女人的生意。
宗亲们推杯换盏聊的开心,下面离得远些的没听见,但周围几位离得近的肯定是能听见的。
景华大长公主当即就转头看向姐妹三人,显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皱着眉在燕兮云和霁明柔身上游移着,然后看着燕兮月的眼睛轻声唤了一声“兮月。”
燕兮月立马静了下来,不再追问,安安静静的吃东西,姑姑的眼神太可怕,为了她今后的日子着想,还是老实些吧。
不过她刚刚也没说什么话啊,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真是奇怪的很。
燕兮云此时的脸皮热度已经差不多要烧起来了,顶着景华大长公主和周围几位太妃们震惊探寻的视线饮尽手中美酒,头一次尝到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狠狠的瞪了燕兮月一眼,欲哭无泪转头看着与自己同样处境的阿姊,她本以为阿姊会跟她一样尴尬,结果她错了。
霁明柔非但没有脸红,还坦然自若的向景华大长公主和后面的太妃敬酒,理所应当的镇定模样反倒把几位长辈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燕兮云:“???”
几年不见,没想到阿姊的脸皮已经修炼的这么厚了,佩服佩服!
家宴很快进行到了尾声,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坐不久,没多久提前就回宫去了,宗亲们大多数也是年长之人,太皇太后和陛下一走就陆续有人离席,人越来越少。
燕兮云早就待不下去了,所以一有离席的机会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霁明柔回长信宫,生怕后面有人追着撵着一样。
不过她们后面没人追着撵着,但是前面却有人早早在她们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不出所料,楚行书果然在御花园的尽头等着,旁边的亭内还有燕珩和燕璃兄弟俩。
楚行书沉默的站在亭外小道上,长相俊朗□□,显然能看出是一位极有将领气概的男子。
他昨日才
', ' ')('进京,一路劳顿,没歇上几天,眼中掩不住的疲惫,但一见燕兮云姐妹俩出现,眼睛立马就亮了,快步走上前想要拉住燕兮云的手。
燕兮云瞬间收敛与阿姊说话时的笑颜,毫不留情的甩开楚行书的手,一点不给楚行书面子,满脸冷漠,“楚大人,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已经和离,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楚行书知道燕兮云给陛下呈了和离书,当然也知道陛下没批,这和离书算不得数的。
“和离不是小事,兮云,我们好好谈谈这件事好吗?”他当天出去没多久就知道了自己误会了兮云,这事只需一想就能知了八九不离十,只是当时他们争吵激烈都在气头上,故而都失去了理智。
“谈谈?你还好意思说谈谈,本宫早就给过你机会谈了,你听吗,脑子里全想着那柔弱的小美人了吧!既然你要纳妾那本宫成全你,和离不是正如你意!”
“没有,我没想要纳妾。”
楚行书再一次去牵燕兮云的手,但燕兮云更快的抱住了霁明柔的胳膊,不给他机会。
楚行书脾气性子内敛,说起话直来直去,脑子都用在了打仗上,丝毫没有什么哄姑娘的经验,燕兮云也是个火爆性格,两人就在霁明柔身边你一句我一语的纠缠着,眼看着又要吵起来。
霁明柔:“”
这两人说起来都各自有错,但霁明柔自然是无条件向着兮云的,虽然太皇太后今日已经让陈尚宫转告了她老人家的意思,让她劝劝兮云不要继续闹下去,可若是楚行书让兮云受了委屈,她是第一个不能忍的。
不过现在,现在霁明柔只觉得头疼,因为燕兮云实在是太吵了,没想到兮云平常看起来脑子不大够用的样子,可一对上楚行书,她那脑子就跟开了窍似的,一张嘴说个不停,歪理都能说成直的,怼楚行书简直不要太轻松。
楚行书被堵的哑口无言,沉默的站着,任由脾气上头的燕兮云数落透顶,但遇到燕兮云说的不对或者夸大的地方也会干巴巴的回上两句。
燕兮云被气得火冒三丈,越说越凶,甚至还有点想上手的意思。
霁明柔急忙抽出兮云抱住的胳膊,退到亭子边上观战。
亭内是燕珩和燕璃,两人中间的桌上摆着棋局,已经下到了一半,不过二人已经半天没有落子了,燕珩手中还拿着一枚黑子,但视线却与燕璃一样落在亭外,被燕兮云和楚行书之间的争吵吸引住了目光。
他们还从没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竟体会到了看热闹的乐趣。
三人光明正大的围观这出夫妻战争,甚至心底不约而同的产生了楚行书有点可怜的想法,即使他们几个都是燕兮云的娘家人。
这出好戏最终以楚行书当着燕珩的面强行将燕兮云拉走为结局。
霁明柔想跟上去,虽然她觉得楚行书不会对兮云做什么,但她心底还是不放心。
“慢着。”燕珩叫住她,“你跟去做什么?”
霁明柔收回脚,转头行礼,回道:“自然是不放心,两人都在气头上,万一动起手来怎么办。”
燕珩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眼睛看着棋局,忍不住笑一声,“朕劝你,最好别过去。”
霁明柔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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