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
系统恨铁不成钢:“开点窍吧你, 不然一辈子都不会飞升了!”
飞升。
系统似乎一直执着于让她飞升。
这两日忙得脱不开身, 她还没细究在玄天秘境里的事。
云青岫直接问:“那段记忆,是谁的?我的,还是‘云青岫’的?”
“呃……”系统支支吾吾, “其实,算是你的。”
见瞒不住了, 它眼一闭,干脆倒豆子般说出来:“数千年前仙魔之战后, 天道衰微,也再难有修士飞升。魔主灭世是一场注定的浩劫。在这场浩劫中, 会有一人应劫而生。”
“宿主,你就是应劫之人。”
“第一世, 应劫失败了, 天道为自救回溯时间,并让我来协助指引。回溯时间出了些小差错, 导致你的神魂去了另一方小世界,不过好在我及时召回了。”
召回?
云青岫想起自己连日007后忽然猝死,拳头一硬。
系统碎碎念:“一点意外, 引发了很多变动, 这一世的轨迹与上一世大不相同。”
云青岫忽然想起一事:“任务进度。”
系统“叮”一声, 弹出页面——
【主线任务:抹杀/感化反派, 阻止修仙界覆灭。目前进度:0%】
沧冥已死, 任务进度不变,他不是最终反派。
那么, 只有阴鬼蜮那位行踪诡秘的新任魔主了。
云青岫朝屋内望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你似乎很执着让我飞升?”
系统小声嘟囔:“因为只有飞升,才能彻底打败反派。”
在第一世的灭世之战里,云青岫的修为是渡劫期大圆满,离飞升差一线,但最终也落得玉石俱焚的结局。
难怪系统总是怕她毁去仙骨。
“飞升打败反派后,无间渊就会消失?”
这一次,系统沉默一会才回答:“是的,宿主。”
天上飘起细密雪花。
云青岫接了一片,仍有其在掌心融化,化作冰水坠落。
太上忘情,阅遍人生八苦,放下执念便可羽化登仙。无论前世或今生,只有情之一字,始终无法堪破。
不曾动心,就无法经历,更别提放下。
云青岫问:“若我无法飞升,会历史重演?”
系统:“不,宿主,你会飞升的。”
听系统言之凿凿,云青岫心里泛起一丝古怪。
但再追问时,系统便一个劲左顾而言他,含含糊糊不给一句真话。云青岫懒得同它扯,进屋给裴宥川调息。
…
大雪接连下了三日,北洲茫茫一片。
屋内设有结界,暖意融融。
云青岫喂完药,照例给裴宥川探脉,灵府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神魂还在沉睡。
她起身推门,准备到院中透气。
院门外,静静立着一道雪衣身影,不知站了多久,霜雪落满肩头与睫羽。
眉心朱砂成了唯一鲜艳的色彩。
“谢宗主?”
谢倦安喉头滚动,嗓音滞涩:“……师姐。”
云青岫将人请到厅堂。
她沏了两杯热茶,递去一盏,开门见山问:“你找我有事?”
谢倦安的视线在她面容上停留。
温和疏离,不见半点怨怼,好似对一位相识却不熟悉的同门。
手中的茶烫得他有些拿不住。
“当年之事,仙门百家都已知晓,我身为宗主却不曾察觉沧冥诡计,是我失职,愧对师姐,还将你……”谢倦安攥紧茶盏,“剑宗宗主之位,本就该是师姐的,师姐若愿意回剑宗……”
“谢宗主。”云青岫出言打断,“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本该’是谁的,你不必感到歉疚。当年你舍身救我一次,从前种种一笔勾销,你我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四个字化作无形丝线,用力绞住谢倦安的心。
“互不相欠。”他下意识重复,“你……不恨我?”
云青岫抿一口茶,随意道:“不恨。”
该恨的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沧冥已死,恨也随风消散了。
谢倦安直直盯着她,试图寻找到任何一点情感波动,没有,一点都没有。温和平静,恰如上一世,他刺出那剑的时候。
她好像永远都不会因旁人的所作所为动摇本心。
像一捧留不住的水。
“我算什么?”谢倦安生生捏碎手中的茶盏,血与茶水顺着掌心打湿洁净白衣。
云青岫一怔:“……什么?”
一向端方冷肃的剑尊眼底暗红,失态逼问:“那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幼年相识,无数个相伴对练的日夜,无数次交付后背,斩妖诛魔。
被称为,剑宗双骄。
“剑宗上下都知道……知道我倾慕于你。”谢倦安掌心鲜血淋漓,恍若未觉,声音很轻,“师姐,这么多年你就一点也没察觉吗?”
云青岫震惊地看他。
见鬼了,最近是什么日子,旧相识纷纷来诉心意。
沉默片刻,她决定快刀斩乱麻:“谢宗主,从前你我为同门,我对你只有同门之谊,如今更是谈不上其他情谊,这声师姐也担不起。”
云青岫推茶送客:“我还要为弟子调理灵脉,见谅。”
咔嚓。
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
嫉妒无法遏制地烧起来,从心头一路烧到喉管,再到唇齿间,甚至漫开了血腥气。
谢倦安逐字逐句道:“一个元婴修士,竟能在无间渊旁拦住一众入魔的修士,云宗主的这位弟子,本事很大。”
云青岫眉毛都不动一下,“我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不差。”
谢倦安看了眼身后的墙,一墙之隔,躺着个被她细心呵护的人。
妒意越烧越烈,他冷笑一声:“云宗主真是维护他。连他对师尊有大逆不道之心,也能容忍。”
“还是说,你们两情相悦?”
屋外纷纷扬扬的雪静了一瞬,仿佛被按下暂置键。
灵力凝成长剑,直抵谢倦安咽喉,一缕断发顺着剑刃无声落地。
云青岫神色平静,语气同样平静:“谢倦安,你越界了。”
感受着细微痛意,谢倦安有一瞬恍惚。
不,还是有例外的。
云青岫并非对任何人都不在意。
只是这个人不是他。
长剑化作灵力散去,谢倦安的视野里出现一支琉璃钗,是云青岫递来的。
“这是灵月留下的遗物,请你好生安葬。”
谢倦安没再开口,只取走了那只琉璃钗,失魂落魄离开了流云宗。
窗外风急霜重,雪音簌簌,天地寂静。
云青岫回到裴宥川房中,倚着床头,灵息连绵不绝从指尖溢出,游入他的灵脉。
她在想谢倦安那番话。
神思渐渐游离,困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