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他说的确实没错。
金楼的买卖是万能的,只要舍得付出代价,什么都能买到。
因为金楼有有两个做买卖的地方,一个是临金街,另一个是怪贩灰市。
所有光明的,富丽堂皇的,乐于被人所见的商品,都会被摆在临金街朝着阳光的店铺中,贵而有价值。
而金楼所有见不得人,阴暗的买卖,都藏在怪贩灰市中,相比于富丽堂皇的临金街,这里危险而神秘。
商泽睿在灰色中行走,穿过一个又一个盖着灰色的袍子,把自己掩埋在黑色中的人。这些黑暗中的人枯坐在地上,也不呼喊招揽,只是无声等待,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他们都不是商泽睿要找的人,也没有他要的东西。
商泽睿继续走着。
他穿过枯萎的花,破碎的镜子,残缺的马车,终于到达了尽头。
尽头是一堵墙,墙上有块牌匾,上面写着字。
白匾黑字,像横放的墓碑,却字走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形成反差。
王家铺子。
牌匾下面是一道门,门半掩着,似乎在招呼人进去,像一家黑店,不坏好意。
黑色的店。
在等待商泽睿进去。
推开半掩的门,商泽睿进了黑店。
这道门似乎很久没被人推过,不是很灵活,伴随着打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空荡的怪饭灰市中来回传荡。
远处黑袍下的人听见了声音,微微有些骚动,过后又回复了冷清,只是用淡漠的眼睛看着尽头的门,与门里的黑色。
严谨来说,那不是纯粹的黑色,中间有一抹淡淡的橘色,努力撑开黑色的迷雾,亦或者只是将黑色作为袍子包裹,跟灰市的所有人的一样。
那是一盏橘色的残灯。
最普通的灯台,里面有一颗火苗残喘地燃着,宛如已经燃烧了一个万年,微淡的可以忽略,然而就是这么努力的支撑着。
灯下是一张桌子,黑玉雕刻,泛得奇艺的光泽,显得名贵。
桌子上趴着一个人,身着白色的长衫,看不见面貌,但是能看出清瘦的骨骼,是一个不大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