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印打断他的话,自顾说:“你以为我断了条腿后武道之路就断了?我腿虽然断了,眼睛却没瞎。那日前我想出将入相,现在残缺之躯,没了武道高峰上我没有了登山攀岩的可能,只能全新都在入相之上,但算有得有失,不能武道登峰,我的眼睛看得却更清楚。”
“这摊药王府之行,许明章是讨不到好处的。”许清印对自己的判断盖棺定论。
“那商帝呢?许明章与商帝都不是蠢人,他们不可能看不透,既然如此,他们还一定要南征药王府是为何?”对许清印的推测,商泽忆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大致认同,但越认同他对商帝的举动更看不透。
商帝可不是蠢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他这样怀揣着天真想法的愣头青才会干的事,不是商帝这种成熟的阴谋家会有的举动。
“商帝是想干什么?我知道他想要源头,但他具体谋划呢?南征药王府又是为何?”商泽忆问道。
商帝的一切举动似乎都捉摸不透,从出金楼到现在,商泽忆其实没有发现商帝有什么主动动作。即使是在白鹿城动过的手脚,商帝也是借着钱泉耀与玉天怀的心魔顺势布局,没有主动参与进来,他一直的所为,就像任由事情随意发展一样。
但就是这么随意任由发展,事情却总是会发展到商帝所想的结果。
现在商泽忆只知道商帝具体的目的,但他设的那场大局,他所有的谋划,商泽忆仍是两眼一摸空。
说起商帝的计划,许清印心里实际也没影,他不得已闭了嘴,抬头望月叹息道:“陛下设局,确实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循。”
“我与你一样,只知道他的目的,却不知道他的计划。”
商泽忆奇道:“连你也不知道他的计划?难道许明章都没告诉你吗?”
许清印啐了一口,鄙夷道:“许明章是条不闷声的狗,除了该说的话,剩余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说。”
商泽忆不甘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线索吗?”
许清印想了想,眉头紧皱片刻松开道:“陛下曾对太子说过,天子布局,天命顺之。”
“我大概猜测他将你抛进江湖后,整场大局就已经开始了。就像一颗石子激起涟漪一般,因为你的出现正推动天下大势往必然的方向发展,而他要做的,就是冷眼旁观,在出现机会的时候或者偏离方向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就像在白鹿城一样。”
“所以我们猜不到他会做什么,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做,所谓天子设局,果然全无痕迹。”许清印赞叹道。
商泽忆思索片刻说:“也不是全然无迹可循。”
破庙里有一口破罐,因为前几天下了雨存起一点雨水,商泽忆捡起一块石子丢了进去。
石头入水,激起层层涟漪,商泽忆指着涟漪说:“这一道道波纹是清晰可见的,就像我这颗石子被丢入江湖,商帝想激起哪些浪花,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阻止不了他,却能阻止这些浪花。”
“而我阻止了这些浪花,就是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