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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跟他对视一眼,都足以让她傻笑一整天。傅砚礼不这么认为,认定这段感情不该发生,他配不上她。他自认是为她考虑,替她结束掉一段尚未开始的感情,但他清楚,这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事实上,他卑劣阴暗,是不见光的觊觎者。傅砚礼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 他如何找到季从新,私下见面,软硬兼施, 开出没理由拒绝的条件,致使一段感情无疾而终。他陈述性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好似讲一则没趣味的故事。但故事的主角, 是她。林予墨听着, 心往下沉, 身体在一点点变凉。她当初是有所怀疑过, 想到可能是爸妈, 是亲哥林晋慎,他们都有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是傅砚礼。怎么会是他呢。她事无巨细地跟他分享感情进展,所有悸动跟难过,他那么耐心听她讲完每件小事。林予墨感觉被最信任的人背刺。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林予墨仍抱着侥幸心理在问:“为什么啊,是我哥让你这么做的吗?”傅砚礼接受她审视的目光,他回答:“不是。”不是。没有谁,再冠冕堂皇的理由, 都无法遮掩的私心。沉默应运而生,林予墨仔细盯着花瓣上, 那滴将落未落的水珠,她在努力消化现在的情绪。她很努力的在说服自己,已经是过去的事, 当年他们在一起,未必有什么好结果, 但她深知,问题不在这里。她深刻记得那段时间的难过,傅砚礼在,陪着她走出来。他当时在想什么?他是怎么伪装成不知情的?林予墨握住水杯,表现冷静些,“就因为他家境一般,配不上我吗?我曾经跟你说过那么多细节,我以为你想的不一样。”结果,他做的更绝。“不只是家境,不合适是多方面。”傅砚礼道。即便是现在,他看起来还是平静的不像一个正常人,也许在他世界里,只是结束段不必要的感情,手段也许不光彩,但结果无可指摘。“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林予墨盯着他的眼睛,道:“知道我会生气,会翻脸,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是吗?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是因为季从新回来,还是认为时间过去几年,以前的事什么都不是了。”她没办法做到完全冷静。林予墨移开视线,抽纸巾擦过手,脑子很乱,需要理清思路,她说:“我可能需要消化一下,今天晚上,我就先回家住一天。”“好,我理解。”这顿饭,到底不能好好吃了。林予墨拿过包,起身,听见傅砚礼道:“你现在情绪不好,不适合开车,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送你回去。”她没说话,算是默认。车已经到楼下,林予墨上车,司机从听到指令就察觉到不对劲,眼下从她的情绪得到佐证,路上,并没有多话。林予墨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她呼出口气。她试图说服自己,事已经过去,但中间这道裂痕,她没办法忽视。林予墨没有实现打招呼回家,觉察到异常的是秦如云,问两人是不是吵架,她哑然失笑,反问:“妈,您觉得我跟他吵得起来吗?”她倒希望能吵上一架,但傅砚礼情绪稳定,别说吵架,就是重话也不曾讲一句。秦如云想的确如此,家里如今事多,母女俩聊会天,林予墨觉得自己尚且正常,问答自如,只是等她一个人时,忍不住发呆。她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收场。手机里有傅砚礼让她好好休息的消息,她看见,没回,她没办法当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常,同时已读不回的消息还有另一个人的。自从礼物事件后,林予墨就感觉到季从新的反常,他虽每次都是以未婚妻作由头,询问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然后再以感谢为借口,见面吃饭,或者是聊跟她相关话题。林予墨便只能冷着,作为成年人的体面,希望他能明白。没回的信息里,季从新提到留学时,他们曾工作的餐厅,主厨做饭水平很一般,被她私下吐槽多次,如今已经变卖,即将成为酒吧。她记得,但是没回。眼下,林予墨拿着手机,问:【方便见一面吗?】季从新回得很快:【什么时候?】林予墨:【现在。】
约的地方在她家附近茶楼,安静,适合谈事情,季从新没有异议,说过去三十分钟。林予墨换了套居家服,长袖跟宽松长裤,妆也卸掉,头发随意用抓夹夹着,素净的脸,骨相优越。季从新也穿得简单,t恤衬衣跟牛仔裤,跟英国时的打扮很像。他看见两人打扮,说:“有一瞬间感觉时间倒流,好像还是念大学的时候。”“你应该不希望倒流。”林予墨说这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单纯是那时候的季从新为钱所累,过得并不开心。大学,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季从新落座,反驳:“恰好相反,我希望。”他眼里有深意,林予墨仿佛没见地错开,去点茶水。茶水跟点心送上来。林予墨直截了当地道:“约你见面,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说。”“当年,是傅砚礼找过你?”季从新眼神暗了几分,似是没预料到,他笑着问:“他告诉你了?”“嗯。”“是,他找过我,让我离开。”季从新品过茶,涩味在唇齿间蔓延,他继续道:“予墨,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我们当时没什么,你这么选无可厚非。”“我很后悔,真的,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坚定一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他凝视着她,“那时候我什么也没有,我的人生,输不起。”林予墨静静听着,年纪小的时候不懂,认为有情饮水饱,出学校后见多人情冷暖,她理解他的选择。有选择谁会选一段虚无缥
', ' ')('缈的感情。“你的未婚妻,是真的吗?”林予墨问出第二个问题。她感觉不是,在洗手间的对话,她就有所怀疑,后来因为签名照,对方加她的好友,聊过,有意无意提他们过去,给人一种是想撮合他们的感觉。季从新往后靠去,说不是。“那是我妹妹,抱歉,我找不到能靠近你的正当理由。”没有什么比朋友的名义更好靠近,傅砚礼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林予墨问出第三个问题:“你回来,是想要跟我重新开始吗?”她讲得很直白。季从新同样坦荡承认:“是。”“以前的我没资格,什么都不是,现在,以后,我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我这几年那么努力,只是为了能配得上你。”“我生活一直挺好的,如果是为这个,我没必要找个男人。”问题问完,林予墨也言简意赅道:“你知道那时候为什么喜欢你吗?说起来有点中二,我觉得你眼神很打动我,冷漠甚至有点阴郁,对周遭一切都不在乎,因为你要考虑明天的午饭能不能吃得起,很忙也很专注。”“但是,现在看不见了。”“我也不一样了。”她停顿:“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季从新反复咀嚼她的话,笑里有些苦意,说:“可明明现在的我更好了。”“其实你回来,我想也不一定是因为我,你并没有多喜欢我,以前是,现在也是,你回来,会不会只是为了证明。”证明当年一无所有的人获得成功,完成他的人生目标。更多是不甘。林予墨饮尽杯子里最后一点水,说:“就到这吧,给以前留点念想。我相信,以你现在的成就,会有很多好的女孩子的。”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关系,说清楚,要舒服得多。季从新不死心地问:“一点可能也没有吗?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介意,但那是我跟他的事。”林予墨态度很明白。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季从新说喝完这杯茶吧,就当送行,他好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可能还是该回去。跟季从新分开,林予墨才像是缓过劲来,比刚听到消息清醒得多。一夜没怎么睡,思绪异常活跃,甚至将一些琐碎事情串联起,只是不确定,需要一个答案。……回家是第二天下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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