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羡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楼梯上下去,一脚却差点踩空,跟在身后的司岩忙搀扶住他的手臂。
“任苒,我姐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对,非常不好。”
凌呈羡心急如焚,这时候能依靠的好像只有她,他恨不得紧紧地抓着她,一点不敢放松,“任苒,你救救我姐。”
这时候,他只需要她一个好字,任苒也确实回了他这么一个字。
“好。”
陈曼雯见凌呈羡和司岩出去了,赶紧追上前步,“怎么了?会议结束了吗?”
“我的东西呢?”
陈曼雯将手里的一个文件袋递给凌呈羡,今天的会议相当隐秘,所以手机都被拒绝带入,就连凌呈羡都不意外。
男人接过了文件袋,一边走一边打开,拿出了手机后将剩下的东西递给司岩。
“呈羡,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姐难产,我现在必须过去。”
陈曼雯一听,如坠冰窟,她依稀能猜到任苒的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了。她浑身发抖,她太清楚凌呈羡的底线是什么了,而她方才居然阻止了任苒找到他。
“呈羡,我跟你一起去。”陈曼雯忙挽向了凌呈羡的手臂。
“走开!”凌呈羡这会眼里看不见任何人,他将陈曼雯挥开,快步往下走。
陈曼雯不能就这样留在这,万一到时候任苒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她就连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医院。
任苒走到外面,严母又开始拉扯着任苒,她从旁边的医生手里拿过手术同意书,径自走到严劲松的面前,“姐夫,签字。”
严劲松眼帘垂着,两手颤抖却并未伸手接,而是将手指用力地插进自己的头发丝内拉拽撕扯。
“姐夫,签字!”
严母扑过来,将手术同意书抢过去后撕碎、撕烂。
“你们不签,好,我让姐姐自己签。”
“任医生,”旁边的医生听到这话吓了跳,“不行的,产妇自己做不了主。”
“真是笑话,”任苒的声音跟淬了冰一样,寒冽逼人,“命是她自己的,谁比她更有资格?”
“这就是规矩,县中医院就是这么规定的。”
任苒不由心寒,“你帮我申请下,我也是产妇的家属,实在不行,我来。”
严母一点都不怕,她早就安排好了,她知道凌家的人一时片刻过不来,而且县中医院的院长是她娘家的亲戚,到时候医院只要咬定没有家属签字不能手术,谁都找不了他们的事。
为以防万一,严母还出钱将院长一家送出去旅游了,怕的就是凌家的关系网布下来,到时候院方这边为难。
这样一来,凌之厦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然,任苒的出现完完全全是个意外。
手术室准备不出来,任苒急得回到产房内,凌之厦撕喊着,衣服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苒苒……我,我生不出来,孩子会不会出事……”
“姐,别怕,会没事的,你听我的,我会帮你。”
可凌之厦肚子里的孩子实在太大了,任苒束手无策,眼看着羊水破了,濒临绝望的窒息感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她再度冲到产房门口。
“姐夫,来不及了,再这样下去会一尸两命的,我求你了,签字吧!”
严劲松嘴唇蠕动了下,“你让她再试试……”
任苒唇瓣颤抖,浑身血液好似都在结冰,凌之厦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回到了她的床边,凌之厦面色白如纸,说话声很低,“苒苒,直接替我剖吧……”
那名产科的医生走过来,想要将任苒拉开,“你不是县中的医生,你根本就没有动刀的资格,万一出了事,你和县中医院都完了!”
任苒苍白着脸,她当然清楚,她这个时候顶多只能算是凌之厦的一个亲属。
而此时的凌之厦意识开始模糊,一点力气使不出来。
两边僵持着,任苒透过b超时刻监测孩子和凌之厦的情况,为了防止严家的人冲进来,任苒已经将门锁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再度传来吵嚷的声音,任苒依稀听到了凌呈羡在喊她。
她着急跑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然见凌呈羡快步走了进来,司岩带着人将严母拦在外面,凌呈羡喊了声姐,着急地抓过医生,“快,给她手术。”
“不……不行,做不了。”
“我是她亲弟弟,这个字我来签。”
谁都不敢担这样的责任,县中医院在这么个小地方,一直就有它自己的规矩,“你不是第一签字人,不行。”
凌呈羡气得抄起桌上的东西丢过去,“废话少说,你要是不肯手术,我废了你!”
“这个手术我做不了。”
凌呈羡看眼床上的凌之厦,深知现在浪费的一分一秒都是她的命,他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另一人。
“任苒,你来。”
那名医生听了,朝任苒摇摇头,“这手术你就算做成了,也是违规操作,你今天如果真的拿起了手术刀,轻则再也当不了医生,重则要惹上人命官司,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任霄那时候不同意她学医,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任苒疯了似的打工,最后晕倒在快餐店的油锅边上,差点就一头栽进了那口锅里,最后加上了奶奶给她攒下来的钱,这才让她进了医科大的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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