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宁子这才回过神,什么都没想,转身就朝外头飞奔而去。
哈赤看着脸色惨白的皇后,她的额头因为方才撞到廊柱血迹斑斑,幸好最后他及时伸手抓了一把,最后才擦破了些皮,没什么大碍,否则,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哈赤摇头轻叹。
皇后根本看也不看他,充耳不闻,不管是谁说什么,她听了也是凉薄地扯了扯唇角,漆黑的瞳孔无神而悲恸。
太医接到消息后,极快地赶来中宫,立刻为皇后看诊。而和太医一起到的人里头,还有肖墨。
肖墨看着这一宫上下根本毫无章法可言的中宫众人,心底蓦地一惊,皇后稳坐中宫已近十五年,他从来没有遇见过此情此景。
快步走到皇后身边,肖墨低声问道:“太医,母后这伤可要紧?”
“回殿下的话,皇后娘娘的伤虽然看起来瘆人,但好在只是普通的皮肉伤,只要按时换药,再静养几日,注意下饮食卫生,便一定不会有事。”
肖墨听了后,这才稍稍安心几分。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皇后,叹息了一声,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却没有追问情况。等太医处理好皇后的伤,他才遣退所有人,来到皇后的身边唤道:“母后……”
皇后呆滞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
肖墨原本才放下去一些的心陡然又提起,越发觉得自己的内心不安。自记事以来,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般失态的皇后,“母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儿臣都在这里。”
皇后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墨儿……”她朝他慢慢伸出手,肖墨立即紧紧握住。
“儿臣在。”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皇后崩溃地抓着肖墨的手。
肖墨压下心底的困惑,特意放柔了点,“母后,方才哈赤公公过来,可是帮陛下跑一趟?”
皇后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墨儿,陛下……陛下他发现了!”
“什么?父皇发现了什么!”肖墨立刻追问到。
“陛下发现,当年萧淑妃一事,我们也牵扯其中。”
肖墨身侧的手指,顿时僵硬地下意识蜷缩成拳。
“陛下,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吗?”
皇后悲伤得难以自抑,“皇帝说不日将册封杜云竹,感觉他在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册封?”肖墨蹙眉,“杜云竹已经身为贵妃,享有皇贵妃之遵。可现在,母后稳坐后位,本可以不太在意她。”
“墨儿……”皇后的额头被太医小心翼翼地处理过,而滚烫的泪竟悄无声息而至,她的泪从眼角慢慢渗出,脸颊上头还有零星的水迹,“陛下发现,当年箫云竹遇刺的事情,或许是我们所为,所以特意发了旨意来试探我的态度,并且在里头提出在未来,他归天之后,有可能会变成两宫太后。”
“两宫太后?”
“东宫太后和西宫太后。”皇后脸色死白一片,嫉恨非常,“墨儿,本宫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陛下既然开始挑明,他大概已经查到当年的事情了,所以,大约本宫的后位也难以保存了……”
“母后,你绝对不能够这样。”肖墨正色道。
“可是……”皇后十分迟疑,“陛下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长短,一旦他找到,我们恐怕……下场会更凶险。”
“陛下在这个时间段发现,恐怕早有所准备。”肖墨分析道:“若你就这样走了,以后该怎么办?这不正是印证了你心里头还有一个疙瘩,而这个疙瘩势必会让你们为难。”
第97章
“墨儿,即便此刻不说,我们一切行动也如往日一般,可陛下早晚都会得知真相!”皇后无力地摇头。
肖墨轻叹:“母后,父皇这个圣旨下来,其实早说明他已经知道当年萧淑妃一事是我们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按而不发。原因或许有二,其一,是父皇不满我们近来所为,忍无可忍,意在试探我们,通过杜云竹来敲山震虎。其二……”他背手在屋内慢慢踱步。
“二是什么?”皇后抬眸定定看着肖墨。
“父皇恐怕是在为肖祈铺路了。”
“什么?!”皇后大惊。
肖墨冷声慢道:“母后,父皇近来身体每况愈下,册封储君已是迫在眉睫,可他一直没有决断,怕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儿臣昨日得到消息,父皇召见肖祈深夜长谈,尔后又匆匆赶去杜云竹所在的云浮宫,再加上今日的旨意。怕是父皇心底终于有了决断!”
皇后不敢置信地拍案而起,失声道:“难道是肖祈!”
“对,儿臣猜测父皇可能是属意肖祈即位……”肖墨眸底一片冰冷。
“不……”皇后承受不住般地连连后退,最后无力跌坐在榻上:“怎么会是他,不可能的,陛下为什么会选择他,怎么可能选择肖祈!”
肖墨担忧地看着皇后:“母后,个中原因我们已经无从推断。”
“那我们该怎么办!墨儿,是母后对不起你,当初母后就该狠下心来,同时把肖祈和箫云竹那两个贱人除去。斩草不除根,果然突生变数!”接二连三最沉痛的打击让皇后已经失去往日的镇静,她猛地握住肖墨的双手:“事情虽然已经发生,可是墨儿,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更不能坐以待毙!”
“是,所以母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们万万不能先自乱了阵脚。”肖墨安抚似的拍拍皇后的手,“冲动行事更是万万要不得。”
“对,你说得有理,是母后错了。”皇后点头,深呼吸几次,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母后不该这般惊慌,平白让那些个渔翁得利。”
“正是。”肖墨赞许地点头,“母后,虽然一切都朝我们最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发展,但只要父皇一日还没有下旨,一切都还不至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皇后见肖墨面色依旧淡定如常,沉吟片刻后忽然笑着道,“墨儿,你心头怕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闻言,肖墨淡淡一笑,“知儿莫如母。”
“需要母后做什么吗?”皇后见肖祈早有有了计较,此刻也心安不少。
“棋子都已就位,母后只要安心看戏便是。”
皇后欣慰地看着胸有成竹的肖墨,松了口气:“墨儿,你向来都有分寸,母后放心得很。但凡有需要母后的地方或者需要母后的人办事,你不必顾虑,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