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有一段时间极为敏感,工作中频频出错,觉得所有人看他都带着鄙视的目光。最后在一次严重过失中被革了职。林海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心想改过来,后来他的一个兄弟给他介绍了几个零工,不累,钱也挺可观,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林海心中的烦闷。
毕竟是零工,不是每天都有活干。在家的时候林海很少出门,他开始有些畏惧出门后别人的目光,走在路上都会觉得别人在冲他指指点点。
杜暖回家次数更少了,医院离外公家很近,杜暖开始嫌林海不上进,嫌两个人一见面就吵,她觉得工作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但是回到家依旧不能放松,所以更多的时候她宁愿下班回自己爸妈家。
后来林海也不怎么回家了,他和朋友一起搞运输,经常去外地,一去半个月。林海和杜暖的交流很少,最开始半年杜暖甚至不知道林海在做什么。
每逢杜程放假,迎接他的经常是空荡荡的家。
只有在每次一家三口回老家的时候,林海才会有正常的情绪,会整理邋遢的自己,每次在老家的时候都是林海最轻松的时刻,也是杜程最幸福的时刻。
奶奶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操劳,心里头惦记的全都是小辈们要吃得好、要健康快乐的长大。
家庭缺失的温馨,在老房子里,都能还给杜程。
第8章 除夕
隔天一大早林海就收拾好东西了,杜程也在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杜暖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临出门前杜程转头看向杜暖,说:妈,我们去了。
杜暖拿起茶几上的卡,走过去递给林海,多给你妈买点营养品,我就不回去了。
林海看了那卡一眼,没说话,也没接银行卡。
林海订的高铁票,四个半小时的车程。没买到一起的票,杜程在三车厢,林海在六车厢。
他先和杜程一起去了三车厢,看着杜程坐好后林海回到了六车厢他的位置上。
杜程的位置靠窗,他翻出耳机戴上,沉默地看着窗外。四个半小时的路程,杜程看了一路风景。
看到漫天的云彩变成重峦的山峰,又看到光秃的树干埋在皑皑白雪中。
远处有一片整齐排列的树林,高铁疾速行驶,眨个眼的时间就已经看不见了。
杜程看见那么多排列的整齐的树林最前面有一棵小树干,远不如别的树粗壮,高度更差得远,这么一棵小树在这一堆大树中极为违和。
不知道是哪里剩下的树苗随手往这一栽。
这雪差不多覆盖了它三分之一的高度,它能禁得住这漫天的大雪。可是在这雪终日的掩埋中,在雪慢慢消失化成水的寒冷中,它大概是挺不过的。
放假以后章张天天睡到十点醒,被窝太暖和了,根本爬不出来。所以章张的每一天都是从中午开始的,张景溪嫌章张不出去玩,天天说他。
章张实在是听烦了,干脆去赵子玉家找点儿清静。
一出门章张就感觉到这气温真的是绝,章张全副武装还是觉得脚冰碴子凉。到了赵子玉家缓了半天才缓过劲,家里很暖和,章张一想外面的天寒地冻就不想回家了。于是当晚他和赵子玉挤了挤。
第二天中午趁着太阳高照的时候章张回了家,刚一到家就连打了四个喷嚏,正在做饭的张景溪听到打趣他:呦,这是有人想我儿子了呀。
你儿子感冒啦!章张摘下帽子和口罩,学着电视上那些社会新闻播报的语气说:震惊!是怎样的一个母亲会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轰儿子出门导致儿子感冒。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这位母亲。
张景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着手里的事情,说:你就是每天在家待的,要是每天出去乱跑指定不能感冒。
章张翻了个白眼就去自己房间了。
中午章联京没有回家,去和客户喝酒了,临近过年总是应酬最多的时候,章联京连着三天了没在家吃饭。
章张扒了两口米饭,回到房间躺下了越来越觉得头疼,第二天迟迟没起床,张景溪进来一摸章张才发现发高烧了。
乖乖,咋这么烫手,张景溪说着就就给章张穿衣服,没事啊儿子,妈带你去医院。
章张配合着在睡衣外面穿了棉衣,稀里糊涂地被张景溪牵着往外面走,到了医院立马输液。
输完液之后感觉头没那么晕了,张景溪带着他回了家,给他熬了点小米粥,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带着章张去输液。
在医院挺不方便的,每次都是坐在楼道的椅子上,来往的人经常会碰到输液架,而且也确实是有些冷,张景溪心疼儿子,这天输上液之后就拿上药瓶带着章张回家了。
到家之后把吊瓶挂在章张房间的衣架上,章张还能盖着被子睡一觉。换瓶的时候挺方便的,张景溪都会操作。等到两瓶输完,张景溪轻轻地叫醒章张:儿子,输完啦,妈要给你拔针啦,不要动哦。
张景溪小心的把胶带撕开,只留下固定着针头的那一小贴胶带,顺着血管的方向,猛地一拔。
拔、偏、了、
章张还有点迷糊呢就感觉到手剧烈的一疼,然后就看到张景溪惊慌乱忙地托着他的手,边吹边拿药棉揉。
妈,不能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