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他自然而然就要迁怒。“阿雾,你最近功课如何了?”
荣三爷教训孩子的时候,检查“功课”是他最常用的法子,荣玠、荣珢二人听了就想逃,唯有阿雾一点不惧。
阿雾回头吩咐外边的小丫头,让她去找紫砚拿最近自己的功课。
荣三爷则在阿雾的身后同崔氏挤眉弄眼,悄悄地捏了捏崔氏的手心,崔氏羞涩一笑,趁机出门去吩咐人给荣三爷和阿雾准备点心了,也好凉一凉红得发烫的脸。
荣三爷指点了一下阿雾的字,又考了几段阿雾最近学的《孟子》,她都答得头头是道,弄得荣三爷无处下手教训,最后只得严肃地道:“嗯,还不错,切不可骄傲自满,回去多用点儿心。下午晌就别过来了。”
崔氏本在一旁做针线,一听荣三爷的话就红了耳根子,斜睨了他一眼,有些着急地做着口型。
阿雾跺着羊皮小靴子“嗒嗒嗒”地回了屋子,一个仰身顾不得什么修养举止地躺在了床上,满脸的不高兴。
紫砚、紫扇皆为不解。
阿雾抬头瞪着床顶,兀自懊恼,想自己一把牛刀出鞘杀鸡,还没碰着鸡,以血祭刀,鸡自己就得了瘟病倒了。真是,真是不甘心呀。
英雄无用武之地原来就是这么个心情,阿雾暗忖。
瞧崔氏如今的光景,同前几回她和荣三爷的牵强的和好可不是一回事,这回看她粉脸含春,打心底显出一股子舒畅劲儿,阿雾就知道她已经喝上鸡汤了。
不成想,阿雾还没来得及让人领教一下她的厉害手段,因着她无意中的一场病就解决了问题,这对阿雾的判断和决策都是一个重重的打击。实则是她不解也低估了荣三爷同崔氏的情意。害自己也没能在崔氏跟前露露脸。
亏她一番极为得意的筹划,可不想胎死腹中。
阿雾坐直身子,“紫扇。”
紫扇赶紧上前,“姑娘。”
“你拿些银子去给华婆子说,王姨娘要做什么让她都不许拦。”最近崔氏手头松快了些,阿雾也多了点儿自己可以使唤的银钱。
王姨娘的手段还是就那一样,守在荣三爷必经之路上,嘘寒问暖。荣三爷有些不敢看王姨娘的眼睛,好歹也是他的女人,让这样一朵娇嫩的鲜花守活寡,荣三爷的心也着实有些愧疚。但这份愧疚却又不足以让他再走进王姨娘的屋子。
这就是男人的薄情,他对你无意,尝了你的鲜后,便丢开了手。
阿雾打量着荣三爷转身的狼狈,想了想,觉得崔氏的一颗真心还不足以保证长久的安乐。万一今后两人稍有龃龉,荣三爷想起今日的愧疚来,那就又有一场官司可打了。
当然荣三爷的态度这般坚决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或多或少对阿雾的计划有所帮助,只是她遗憾的是,这件事上没能彰显出她自己的手段来。
阿雾觉得自己就像那戏台子上的花旦,本该唱主角,来一段完整的本子,你却让她耍了几个花腔就要她下去。戏瘾没过足,比抽大烟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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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娘的柔情手段在荣三爷身上收效甚微,她自然而然地就转而忆起了老太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