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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貌似十分顺利,多日来的刻苦总算没有白费。叶舟在叶夫人狠厉的眼神下上了马车进了学宫。
学宫里人数甚多,唯有那桃树之下只站着裴时安。白衣配桃源。如今寒冬已过,早已初春。
“公子,这个给你。”叶舟走过去,从袖子里拿出那天裴时安给自己擦眼泪的帕子:“当时我忘记还你了…”
少年眼帘轻抬,桃花眼中是不染算计的温柔:“没事…不用还给我。”
二人一阵无话,裴时安不喜恬躁,叶舟也不喜热闹。
他们一来二去便相熟了。
裴时安是当今裴皇后的侄子,太子南宫辰的表弟。自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偏生这位贵公子喜欢和自己这样的庶子走的近。
“你饿了吗。”裴时安语气中带着他人从未见过的温和。叶舟原本半阖着的眼微微睁开,好像是有些饿了。裴时安带他去了朝歌城内的镇上。
刚刚做好的桃酥被端了出来,裴时安将桃酥递给叶舟:“尝尝?”叶舟看着冒热气的桃酥,咬下一口满是香甜。
其实叶舟并不喜欢吃桃酥,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但是裴时安喜欢吃,他便跟着裴时安一块。
“今天夫子教的都听懂了吗。”裴时安的桃花眼中是不谙世事的纯粹,小小的身板挺直的和裴老将军一样。叶舟喜欢看裴时安这样,在他心中裴时安是一个很好的兄长,“听懂了,裴公子,我…”
“嗯?”
“我可以叫你时安吗?”叶舟总是这样小心翼翼,他第一次这么想接近一个待自己好的人。
“想什么呢。”裴时安轻弹了他的额头:“我比你还大一岁。”
“那又怎样!大一岁就不可以叫你时安吗!”叶舟脸涨红了,凤眸中是裴时安的影子。心里砰砰直跳,没有人这么对他,裴时安刚刚的举动像是他们认识很久一般。
“只有父母兄长和朋友才可以这么叫…”裴时安看叶舟这幅样子以为对方生气了,叶舟却道:“那我可以和裴公子做朋友吗。”
吃了你的桃酥,也想当你的朋友。书里写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他却不想和裴时安的关系淡如水,最好越浓越好。
有时候他会僭越的想,如果他们是兄弟,那该多好。他们之间甚至会毫无隔阂,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在寒冷的朝歌陪伴对方。
在曾经的岁月里没有人真正对叶舟好,只有雪中的少年温暖了他。他们相识,成为了朋友,知己。
此后裴时安身边总是跟着叶舟,叶府和学宫的人说他攀上了裴时安,但裴时安却从未这么觉得。
叶舟第一次见到穿着黑底金边朝服的太子南宫辰,看着裴时安和南宫辰关系甚好。他心中会有些失落吗,是对朋友的占有欲,还是什么?
小孩子的心性最好琢磨,脑回路却异于成年人。在叶舟身边原本像个小大人般的裴时安会在见了南宫辰后叫“表兄”,会像跟在高挑的南宫辰身后说饿了。
他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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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将至,朝歌城白日的烟花绚丽多彩。这天二人从学宫出来,裴时安拉着叶舟去到朝歌北边的城墙上,二人身材已经有些高挑,脸庞是少年未退去的稚气。
“时安,我们在一起过了多少个除夕?”叶舟穿着蓝色长袍,凤眸中是渗不透的温柔,他不像几年前那般动不动就哭。已成长为少年的他是叶府中最出色的公子。
裴时安拿着炮仗,转头看叶舟,那双桃花眼和当年在雪地里的一样,干净而纯粹,随便用手比划了一下:“当初见到你时你才这么小,唔…差不多认识六年了吧。”
六个春秋,日日夜夜。
他们曾经在学宫笑过,哭过。叶舟去过裴府,穿过裴时安的衣服,刚学马术的时候和裴时安骑过同一匹马。
辽国民风开放,叶舟甚至帮爱慕裴时安的公主贵女们的送过情书。
“对了阿舟,我要走了。”裴时安对叶舟道,这时烟花在空中绽放。“去哪?”叶舟以为裴时安是开玩笑,看着裴时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又有些心慌。
“去北疆,同我父亲和数万将士一起对抗蛮人入侵。”裴时安说的很轻松,但他如今也才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从小习武,名动京城。但哪家敢让自己生的贵公子这么小就去战场呢?
叶舟知道裴时安心系辽国,裴氏世代武将,忠君忠臣。但裴时安的离开对自己来说太过突然,少则半年,多则五载。
“我想跟你一起…”叶舟扯住裴时安的袖子,裴时安将手掌放在叶舟的头上:“别意气用事,裴氏世代武将都是十多岁上战场,若我战死沙场也怨不得任何人。”
裴时安放下炮仗,用衣袖擦干净叶舟无声的眼泪:“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况且你有你阿娘,还有叶家。他们都等着你。”
叶家,金钱,权欲,在叶舟心里都没有他裴时安重要。
“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我怎么会哭,…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叶舟把头偏向一边,心里竟有些异样却说不出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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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北疆漠河战乱我就回来了。”裴时安道,叶舟抬眼就看见裴时安那双眸子,心中竟动了恻隐之心,他在想什么…
前些日子在书上学了个新词,叫伉俪情深。
他竟想把这个词用在他和裴时安身上,得知这个想法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都怪他脑子不转,学艺不精。误解了意思,亵渎了清明,是他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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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过后,裴时安骑着马,佩着剑,和数万将士一同出了朝歌城前往北疆漠河。
银色的战袍和束起的黑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背影不管多少年都刻在叶舟心里。
叶舟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裴时安,手中那亲手做的桃酥还是没有送出去。
怪锅炉下的火晚收一步,怪前来送行的马车太慢,怪自己的胆子太小。
偷偷学做桃酥,只为让他的少将在异国他乡吃一口故国朝歌的味道。
袖子中的手握紧了,他势必要和他的少将站在一起,从当年的雪地相助,再到后来的朝夕相伴。除夕舞剑,学宫伴读。何时满心都成了裴时安。
所谓的友情和兄弟情,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他对裴时安的可不是这种感情。
回到叶府后他决定弃文从武,叶氏世代文臣,任凭从未关心过他的周姨娘又是打骂又是哭诉,他就是不曾心软。
想和辽国的将士一起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想到从武日后可以成为裴时安麾下的副帅,他便觉得此生足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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