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拿出手机再给易飏风打电话,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唤:“远远——”
赵远远回过头去,却见秦奕羽衣裾飘飘,推着自己的超大行李箱快步走了过来。
赵远远看到他额头上青淤的一块,心中一颤,咬了一下嘴唇道:“你——你怎么来了?小易呢?”
秦奕羽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冷冷道:“走吧,我送你进去。”
赵远远又咬了一下嘴唇,涩涩道:“对不起,秦——董事长,我自己进去就行了。”说完伸手去拉过自己的行李箱。
秦奕羽不松手,赵远远固执地一使劲,另一只手上勉强拧着的大包小包“噼噼啪啪”地掉了好几包下来。
秦奕羽叹了一口气,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弯腰拾起地上的口袋,起身道:“走吧,我送你进去。”
好在行李托运的地方排的人并不是太多。两人随着队伍慢慢往前挪,秦奕羽轻声问:“远远,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自进了机场,赵远远一直扭着头保持着沉默,现在听他这么一问,心里不由百感交集,一双手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把手,嘴里冷冷道:“还行。”
秦奕羽看似漫不经心地又问:“你很在乎那个姓易的小子?”
赵远远道:“在乎又怎么样?不在乎又怎么样?”
秦奕羽叹了一口气,道:“你若在乎他,我可以让黄经理马上派他回设计院。你若不在乎他,就让他长期住在宁夏工地吧。”
这就是董事长的权力?赵远远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淡淡道:“那就麻烦秦董事长马上派小易回设计院吧。”
秦奕羽正在用力地将行李箱抬上传送带,闻言手一松,大大的行李箱又落回了地面。
办理登机手续的服务员眉头一皱,质疑道:“你的行李箱这么沉,是不是超重了?”
秦奕羽道歉道:“不好意思,刚刚手滑了。如果超重的话,我另外付费就是。”说完再次用力,一下将行李箱提上了传送带。
服务员瞥了眼电子称数据,道:“还好,正好在免费托运的范围内。”抬眼往前一看,又道:“后面那位女士,你手里的大包小包要托运吗?那边角落可以帮您打包托运的。”
赵远远还没来得及回话,秦奕羽已经抢先道:“好的,我这就带她过去打包。谢谢你。”说完一把拎过赵远远手中的大包小包,向着角落走去。
赵远远走在秦奕羽的身后,禁不住有些神思恍惚。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每到放寒暑假,秦奕羽都会送自己去火车站。
在人潮涌动的火车站,他总是把所有的行李都拎到自己一个人手上,让她打着空手走路。
他说:“宝贝,你要坐这么远的车呢,可别累着了。”
他又说:“放心吧,我是男人,身体比你强壮得多,提点行李根本就不在话下。”
……
打包托运完行李,赵远远排队去过安检,手里空空的,心里也有些空空的。
秦奕羽走在她身边,突然从包里掏出钱夹,抽出一把人民币递了过去:“没吃晚饭吧?进去买点吃的,别饿着了。我在宁夏的工作还没做完,就不陪你进去了。”
以前每次上火车前,秦奕羽都会将自己一学期攒下的钱全部拿出来,给赵远远在火车上用。
那个时候两人好得像一家人,赵远远觉得用他的钱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凭什么还拿钱给自己用?
赵远远稍稍一愣,立即断然摇头道:“谢谢,我自己有钱用。秦董事长,您忙您就先回去吧。”
秦奕羽眼里一下充满了失望:“远远,不要叫我秦董事长。”
赵远远没有搭话,径直转身向安检口走去。
秦奕羽伫立在候机厅,直到赵远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安检口内,才慢慢转身向外走去。
今天去化工厂的工地视察,本来算准了赵远远会搭乘化工厂的车回工地收拾行李的。没想到的是,她自己不回工地不说,还竟然让易飏风那个臭小子替她收拾所有的行李。
看着易飏风兴冲冲地拿着钥匙开门走进她住的板房,又重重地关上了房门,秦奕羽仿佛看到了那个臭小子正在用手贪婪地抚摸着她穿过的每一件衣服。
大衣,裤子,还要那些柔软的女式内衣,都被那个臭小子逐一贪婪地折着叠,轻抚着。
一股莫名的邪火顿时燃烧在心头。待得易飏风收好行李,推着赵远远的超大行李箱走出板房,秦奕羽当即以项目工期紧为由,让他马上在工地办公室修改这几天画的所有建筑大样图。
还说明天一早就要看到改好的建筑图,为了让他安心工作,让黄经理暂时没收了他的手机。
易飏风着急得脸都红了,央求道:“秦大董事长,远远姐,不,赵工还在机场等我送行李过去呢。您看这样行不,我先把行李给她送过去,回来就立即改图。我整晚不睡,保证明天一早改好,行吗?”
秦奕羽没开口,一旁的黄经理赶紧上前呵斥道:“小易,你还不快听秦董事长的,赶紧到办公室改图去!至于赵工的行李嘛,我待会让王工给她送到机场就是。这个赵工也是的,要离开工地了,说走就走,也不回来交接一下工作,年轻人,就是不懂事。”
易飏风很不情愿地将行李箱递到王工手中,嘴里却不忘期期艾艾地替赵远远辩解道:“黄经理,赵工走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们俩一块来驻的现场,她的工作我替她交接不就得了?”
黄经理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就是多情,还不快把手机给我,乖乖画图去!”
坐着王工开的车匆匆赶回银川后,秦奕羽借故支走了王工,自己将行李箱送到了机场。
没想到赵远远一见到自己就问易飏风那小子怎么没来,还在自己的试探下表明很在乎那小子。
她,自己的远远,难道真的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