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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道者”。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在为这个组织工作。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我和其他为组织效劳的人一样,我们都是无依无靠。但我是特殊的,我不像其他人,我出生在这个组织里。或许用“出生”这个词并不准确,我没有父母。不过无所谓,这里的杀手们都没有父母。
“一个非法的组织,一群毫无牵挂的孤儿。‘殉道者’还真是可怕。”我看着弗兰克的手指在轻轻叩击茶几的玻璃面,倒影里修长的手指突然让我不寒而栗。
“哦,对了。小七你说你是特殊的是因为你出生在你的组织里?”
我点头,有些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很麻烦,我怕我说不明白。
“不许隐瞒哦!”他笑着从茶几上拿起个苹果,开始认真地削皮。我盯着水果刀在他的操纵下一点点剖开苹果的外皮。
馥郁芳香的苹果味很快就挤开坐火的锅里食物的味道,特属于水果的清香充满了我们之间狭小的空间,平息躁动的夏夜。我条件反射地咽了口口水,我真的不馋,但是我觉得这个苹果八成是给我的。
“唔……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我糟糕地组织语言,“他们说我没有父母,不是死了也不是抛弃了我,就是没有。我也不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单独训练,也由单独的医生负责。”
说完这一小段话,我紧张地瞟一眼弗兰克。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稳重地把苹果切成几份。
“过来,吃苹果。”他招呼我的同时把切好的苹果递过来,我刚想伸手接却被他径直塞进嘴,“啧,你胳膊受伤了,不要乱动。”
我乖巧地靠在他旁边接受投喂。电视里还播放那位不幸死亡的企业家的相关事宜,正是因为他的死亡,弗兰克只是抱了我一小会就让我到旁边待着。我不是特别感兴趣时事新闻,我的注意力都在我嘴边的苹果上,弗兰克离我太近我好怕我咬到他。
他像是喂养一只小动物一样让我吃掉了一整个苹果,然后又从桌子上拿了苹果开始削皮。
“电视里这个人,你是不是认识。”
我僵硬了一下,冷汗倏地从我背后冒出。这个男人强大的洞察力叫我畏惧。他微微测过头,斜过眼睛瞥我:“这个人,你觉得是‘殉道者’杀掉的吗?”
他声音很轻,但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我的心脏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先生!”我惊慌失措,急于为自己开脱。我大抵算是骗了他,因为我清楚这个人在“死亡名单”之上。
他静静地注视我,无形的威压挤得我喘不上气。我害怕他的责罚,我更害怕让他对我失望。我想我现在应该立即跑到调教室,选一只厚重的板子过来请罚。我凄然地望着弗兰克,等待他的处置。
我没想到,他只是把我搂了过去,温柔体贴地顺着我的头顶抚下去。
“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要告诉我。”
我咬着嘴唇象征性点了点头,我心知肚明我做不到。他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而我却始终在欺骗他。我不敢拥入他的怀抱里,我不配弗兰克的善意。
“唉——”我听见他长叹,随后捧起我的脸,我被迫与他的眼睛对视,无处遁形,“是不是只有挨揍了才能听话?嗯?”
我简直快被这个可怕的男人吓哭,他说好两个星期都不会训诫我的!
“先……先生……”我打了个寒颤。
弗兰克看了眼表,仍然招牌似的弯着眼睛微笑,我总觉得那橄榄色里面有几分看不出来的阴冷。他找了个靠枕放在他的腿旁边,用力拍几下调整好靠枕的松软度,然后理所应当地伸手褪掉我的裤子并把我压趴在膝头。靠垫高度适宜,正好把我的肩膀垫在上面。
“烤箱里的鸡肉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好,这时间不能浪费。事先说明,这不叫训诫,”我听着他明目张胆地找借口,“嗯——算你不听话吧。”
我委屈地吸鼻子,塌下腰,“是,先生。”
弗兰克没在我回答之后立即下手,他先是摁压我的臀峰,像是在确认我到底能承受多少责罚似的。随着他的指尖在我身后游走和用力,我的心脏也越跳越快,我能感觉到我的整个身体都因为我胸腔里小小的脏器而颤动,我确实太紧张了。
确认我身体情况用不了多少时间,一阵悉索后,我感觉一个坚硬的巴掌大小的圆形板状物压在我的屁股上。
弗兰克抓过我未受伤的右臂,扣住我的右手腕于我的腰间。
“啪!”
冷硬的物件敲击下来,疼痛和声音都惊得我小小颤抖。
这是六个月相处下来的条件反射,我并非忍不住疼痛,只是训诫让我变得比先前还要敏感。痛感熟悉地晕散开,布满在挨了揍的区域里,甚至周遭那些并未波及的皮肉都开始隐隐作痛。
我小声喘息,我感觉到弗兰克控制我手腕的力度在暗中增大。
第一下算是是个预告,紧接着,频率且克制的板子尽数落在我的臀肉上,悦耳动听,就是我倒了霉。我知道他不算是真
', ' ')('正意义上的责罚,我可以稍微做一点点出格的事,例如轻轻扭动屁股,轻轻躲闪拍打。我猜我的结局只是会被弗兰克打红屁股。
“啪!啪!”
“小七——胆子肥了?”他听起来还是和我调笑,但下手却严厉几许。
我被这揍在我屁股蛋正中的两下打得不敢轻举妄动,立即乖顺伏下去。屁股蛋突突地疼,不知道它现在已经被处理到什么地步了。
突然,揍我屁股的东西再不是光滑平整的板子,一些较硬的密集尖刺扎了下来。我挨了打的屁股在这些尖刺的侵犯下又痒又痛,我开始意识到弗兰克教训我并不是单纯想欺负一下。
“第一次挨发刷的打吧。”弗兰克又翻回光滑的发刷背面,敲击我的臀肉。这一次他用足了力气,证明这个生活用品一点也不逊色于调教室的工具。
“唔!先生,求你仁慈!求你仁慈!”
“可以,自己说我为什要揍你屁股,你什么时候说对了我什么时候停手。”
弗兰克的语气很像位苛刻的家长,他的行为也像。我只知道每次当他轮圆了臂膀把发刷砸在我身后时我的屁股都肿痛难耐。我左肩受伤,右手又在他牢牢的控制下,我既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由着这个男人用疼痛催赶我思考。
“对不起!我,我刚才想挣扎!”
落在屁股上的发刷没停,看来不是这条
“我,我口头答应先生什么都告诉你,实际上,实际上在心里骗了先生!”屁股太疼了,再这样下去可就不知是被揍红这么简单,情急之下我咬牙告诉弗兰克我一直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果然发刷应声停下。得到足够的喘息时间之后,弗兰克从把我拉起来。
我惶恐地站在沙发前,垂头不敢看他。我感受他平静的目光直直刺进我的心。
弗兰克开口,声音还是那样温柔,隐藏了所有的情绪,“你知道那个企业家,他的死与‘殉道者’有关。”
我沉默,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执着,执着到想尽一切办法,乃至违背他的教育理念对我无故动手。我不会怀疑他,我依然信赖弗兰克,可这到底也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应该关心的问题。
我保持沉默。
“小七,如果是‘殉道者’干的,你八成知道凶手是谁。”他的目光将我击穿,“告诉我,我不想看安全局的人上门来拷问你。”
我摇摇头,弗兰克几欲站起,我抬起头安静地望着他,“我不知道。我被‘殉道者’抛弃,在你们手里侥幸活下来,我不可能知道‘殉道者’的计划。”
“那别的呢!你还知道别的什么!”
我头一次见到他冲动,是正义感吗?
我依然摇头,不过不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那些人了。先生,很多事您不应该知道。”我并非对他存有戒心,我只是想保护弗兰克。我不可以拉着他和我一起跌入深渊。
我从地狱中来,因他得以短暂滞留人间,终有一天我还会回去。我知道我的结局,我不得好死,但那也只是我。
与弗兰克,与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只是我。
我们凝视彼此,却相顾无言,他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我看着他的嘴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我也是,从未有过渴望倾吐、辩解的冲动涌在我的喉头。
我终究还是把它们咽下去了。
一如我的代号“Silence”,我应当永远缄默。
“小七,我们吃饭去吧。”
最终还是他率先开口,自顾走向餐厅。这一次他没再等我,也没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最后看了眼我们刚刚一起待过的地方,那颗削好了的、还没来得及吃掉的苹果已然变色氧化。
它会被扔进垃圾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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