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柳,单斌没事吧?”成佳率先开口,看见袁柳安然无恙,她就放了一大半的心,两人当时在一部车里。
果然,袁柳大大咧咧地朝她摆摆手,“没事没事!皮外伤,一会儿就出来了。”目光饶有兴致地射向池清,抿着嘴直乐,“我说的吧,只要一打电话你准来,单斌还跟我瞎谦虚嗨!”
池清还没有从紧张的痉挛中缓过劲儿来,明显有些迟钝,表情木讷得近乎茫然。成佳的脸则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忍耐了一下,复又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人呢?”
不亲自见着面儿总不放心。
袁柳就近在椅子里坐下,“还在做全身检查呢!得有会儿!哎,你们坐下来说话呀,站着多累!你们不知道,今天有多惊险!”
也许当时的场面的确刺激,袁柳此时提起来,声音还有些兴奋的暗哑,“我从所里办完事出来在门口可巧遇上单斌,就搭他的车一起回来。也怪我,一路上揪着他的个人问题不放。”
说到这里,她又八兮兮地朝池清挤眉弄眼了一番,这回池清回过神来了,脸微微红了一红,成佳忍着气,推推袁柳,“你打什么岔儿,拣正经的快说!”
“哦!”袁柳立刻返回正题,“我们说话的时候旁边有辆小面包,司机大概是个新手,车开得那叫一个笨拙,歪歪扭扭的居然还想超车,单斌故意放慢了点儿车速,想让它先过去,哪成想它会朝着我们直奔过来!嗬!那速度,象完全变了个模样,张牙舞爪!你说这青天白日的,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啊!幸亏单斌反应快,迅速拨方向盘调头,我们的车身还是给撞了几下,后来冲到绿化带里去了!我们在车上眼睁睁看着那小面包一溜烟跑了,敢情前面是装的!”
成佳听了吃惊不已,“这么说,那车是故意的了?”
“可不!”袁柳直着嗓子,揉了揉额上的包扎,嘶地唤了一声,恨恨道:“那小兔崽子别让我查出来,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瞧我这脑门,生生给缝了两针呢!单斌下车的时候,我看他的肩膀都直不起来……”
成佳腾地站起身来,袁柳吃惊地看着她,“你上哪儿去?”
话没说完,成佳就已经往检查室那头跑了过去!
小单间里拉着蓝色的布帘子,单斌衣冠不整地趴在床上,医生正拿听诊器给他作着检查。
“老卢,你还要折腾我多久啊?我忙着哪!”他嘴里哼哼着。
那姓卢的中年医生显然跟单斌很熟了,眉头都不带挑一下,“来都来了,检查得全面点儿。”
“不都说没事儿了嘛!难道是内伤?”
“阴阳不调。”卢医生慢条斯理地开口,“内火旺盛,你的个人生活方面……”
“扯淡!”单斌听出他不会说好话,立刻笑骂着打断。
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现出成佳红头涨脸的面庞,单斌腾地爬起来把衣服裤子给扒拉好,尴尬地望着成佳,有点结舌,“你,你进来干嘛!”
成佳粗声粗气地嚷:“看看你死了没有!”
卢医生扫了成佳一眼,嘿嘿笑了两声,对单斌低语,“行了,不用我开药方了。”又抬头吩咐成佳,“大事没有,肩部有点扭伤,回去好好给他推拿推拿。”
成佳半信半疑地瞅瞅面前两个男人,一个神情狡黠,一个脸色难堪,单斌回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咬牙对卢医生说:“谢谢啊!”
转身拽着成佳就往外走。
两人自从那天别扭之后一直都刻意回避对方,尤其是成佳,到底是女孩子,一想到自己那天的对话就羞恼不已,一半对单斌一对自己,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然而,爱根早已深种,哪有那么容易拔除,今天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面子问题了!
此刻被单斌拉着胳膊出来,心里逐渐起了一丝浅淡的蜜意,仿佛回到了从前心无芥蒂的亲密时光。
只是,这层甜蜜尚未来得及消化,就被迎面而来的池清给彻底粉碎了。
见到池清的那一瞬间,单斌的手轻轻松开了成佳,她察觉到了,心里立刻涌上来一阵寒冷。
池清见到单斌安然无恙地出来,眸中堆满了欣慰和释然,那眼神让单斌没来由地感动,他走上前,轻轻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还没等来池清的回答,站在她身后的袁柳就高声应道:“我打电话让她来的,你是不是得谢谢我啊!”说完自己笑个不停。
成佳再也呆不下去,脚步生风地朝楼梯口走,袁柳不明所以,“成佳,等一下嘛,局里的车马上到了,咱们一起回去!”
“不了!我自己走!”成佳头也不回地答,蹬蹬蹬往前跑。
池清有些愕然,凭着女人的直觉意识到了什么,“她,我……”
她返身想去把成佳追回来,却被单斌用力拉住,蹙着眉生硬地说:“小孩子任性,随她去吧。”
袁柳也走过来搭讪,撇嘴道:“可不!这丫头现在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了!脾气古怪得很!”
没多久,接他们的车子到了,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池清插不上话,只是冷眼旁观着单斌,见他虽然嘴上胡说八道显得很开心,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显出几分失神,池清默默地收回注视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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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者很快就被抓获归案,嫌疑人三十六岁,叫武强,单斌的同事刘亮负责审讯,武强坦白得很爽快,说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吓唬一下单斌的,除此之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