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位贵人是谁?”
“当今将军的亲弟弟,也就是您!”话音未落,阿劳丁右手已经拔出腰间长剑,向觉恒的腰间斩去。觉恒早有防备,顾不得拔刀出鞘,连着刀鞘向上一提,便挡住了对方这一击。刀剑相交,觉恒突然觉得对方手上的力道轻的惊人,心知不过是个虚招,本能的向后一跳,却被身后的觉庆挡住了,接着就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已经吃了一刀。原来阿劳丁方才右手的长剑不过是虚招,左手短剑那一刺才是实招!
觉恒一把推开身后的觉庆,退后了两步便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去,他赶忙用刀拄住身体,恶狠狠的看着阿劳丁:“你——”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就会放你们过去,可惜你还是想要骗我们!真可惜——”阿劳丁抖了一下手腕,将左手上短剑沾染的一点残血抖落:“我这柄剑上淬有剧毒,你的性命已经没多久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觉恒听到对方说剑上有毒,心中大震,他赶忙甩掉刀鞘,当头一刀就劈了下来。他此时恨绝了眼前的敌人,这一刀力道唯恐用的不足,恨不得一刀便将阿劳丁砍成两段。却不想对方的动作快的竟然,横刀一托便将这一刀隔到了外门,反手一剑便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快包围殿下!”四周的僧兵见状赶忙扑了上来,阿劳丁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抓便将觉庆拖到了自己面前,短刀便已经勒住了目标的喉咙:“你们若是想他死,就一起上来吧!”
这些僧兵也都知道觉庆的身份,见其落到了对方手里,只得停了下来。阿劳丁拖着觉庆后退了两步,退入了己方人群之中,将觉庆推开,笑道:“全部杀光,不要留一个活口!”
“不——!”觉庆发出绝望的叫喊声,但很快就被铁炮声和喊杀声淹没,他看到这些不速之客一拥而上,好似甲胄与刀剑的横流,他的耳朵里一片响声,内心充满恐惧。有人拔刀在手,但却在四个对手的围攻下倒下;有人转身逃走,背脊却被一支白羽射穿;有人冲上前来,想要夺回自己,却被这个手持一长一短双剑的家伙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割开喉咙。“不要把佛经弄坏了,这些东西很值钱的!”阿劳丁声若洪钟:“其余的人都杀掉,不要走漏了风声!”
觉庆在昏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件事物是他乘坐的驮轿,翻倒在地,自己的两柄佩刀落在地上,他平生第一次恨自己是如此的软弱,不能像个武士那样保护自己。
堺港,兰芳社会馆。
“你就是觉庆,公方殿下的亲弟弟?”周可成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和尚,与记忆里强壮刚烈的足利义辉比较了下,摇了摇头:“不像呀,杜阿,你是不是搞错了?”
“肯定没错!”阿劳丁拿出一个包裹来:“您看,这是佩刀、契卷、还有一乘院门迹的念珠、印章,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是都在他身上?”
周可成拿起那念珠,只见那串念珠上是用“佛家七宝”( 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玛瑙)串成,圆润透泽,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代高僧的抚摩,还有佩刀、印章也都不是寻常僧人所能拥有的,心下信了几分。只是这小和尚和那位公方殿下差的也太大了呀。
“一只母猫生下来的小锚都长得未必一样,何况人,再说一个是堂堂的将军,一个养在寺院里的和尚,一个舞刀弄枪,一个念经打坐,十几年下来自然差别大得很!”阿劳丁看出周可成的心思,笑道:“你将来看看我弟弟就知道了,哪里看得出是一个爹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