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也知道了?”尹元衡睁大了眼睛:“你们父子消息好生灵通呀!”
“不敢!”王尧赶忙笑道:“家父在礼成港做的就是海上的生意,您也知道,这些吃海上饭的商盗不过是一字之隔,其实分得也不是那么清楚。我们与这些人的打的交道多一点,自然知道的也多一点!”
“嗯!”尹元衡点了点头:“那你可知道这些倭寇的来路?”
“回恩相的话,这伙倭寇原本是倭国村上海贼,不久前倭国之西国探题在严岛大破村上海贼,旋即又围攻村上家的老巢,将其大部分消灭。有一部分余党逃脱,无处可去,便渡海西来了。”
“原来如此!”尹元衡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那你可知这村上余党有多少人船?”
“这个就不知道了!据说他们逃脱时只有船十余艘,六七百人,但是其后有裹挟多少支党就不清楚了!”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那这次倭寇入侵还大有来历呀!”尹元衡叹了口气。
“恩相说的是!”王尧道:“村上家乃是倭人西国有名之海贼,骁勇善战。现在又是没有了退路,若是纯用武力,只怕不易取胜!”
尹元衡点了点头,当时朝鲜与日本的交往十分密切,尤其是与其只有一海之隔的西国大名,自然也听说过村上海贼的威名,知道这股势力虽然号称海贼,但实际上却是称霸濑户内海的强大海上势力,这样的势力失去了巢穴之后,只怕更是凶残难制。
“你的意思是想要用招抚之策?”半响之后,尹元衡突然问道。
“不错!”王尧低声道:“这伙海贼已经是穷途末路,所以才围攻镇城。说白了也就是想求一个立足之地,若是以大军攻打,即便将其驱走,彼等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骚扰。”
“嗯!”尹元衡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眼下朝中用剿的声音颇大呀!”
“这些多是幸进之徒,期徒侥幸以邀功名,恩相老成谋国,自然与彼等不同!”
“嗯!”王尧这番话正好挠中了尹元衡的痒处,他看了看这年轻人,越发觉得对方顺眼,笑道:“那你说说应当如何做!”
“恩相,朝中幸进之徒想的不是平倭,而是借平倭的机会夺权,所以才这么急着要出兵,打赢了他们自然是功臣,打输了也能借着这个机会来削恩相的权!”
“不错!”尹元衡轻拍了一下几案:“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做?”
“首先恩相须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平倭之事须缓,须持重,须有完全的把握,不可急于求战,这样若是打了败仗,彼等便无法攀诬到您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