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听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朝鲜位处海东之地,比邻我国之辽东,地势紧要,乃是我大明的门户。此番生变,小侄想要亲眼看看当地的情况,了解其地理人情!”
玄衣老者笑道:“果然是吴家的麒麟儿,好,若是此番是我出使,你便是我的随员,若是李主事,我便替你向他开口求恳,谅无不可,如何?”
“多谢陈世伯!”吴伯仁赶忙起身拜倒。
书房里的灯火通明,两根鲸脂蜡烛在银烛台上熠熠发亮。吴世衡在书架旁的扶手椅上坐下,脸色微红,他左手边的那张椅子是空着。
“爹爹,时候不早了,孩儿先告退了!”吴伯仁向吴世衡深深一鞠躬,便要告退。
“且慢!你先坐下,我有事情要问你!”吴世衡指了指左手边的那张椅子。吴伯仁微微一愣,驯服的坐了下去。
“伯仁,我这几年在外做官,对你在老家的情况不时非常清楚!”吴世衡沉声道:“今天看你在几位世伯面前,倒是有所长进!”
“爹爹谬赞了,都是几位世伯抬爱!”吴伯仁小心答道。
“不过长进归长进,有些事情还是莫要太过自作聪明了!”吴世衡的目光闪动,突然问道:“我问你,你为何想去朝鲜?”
“孩儿方才已经说过了,是想亲眼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是假话!你想去那边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吴世衡冷声道:“说实话!知子莫若父,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看得出来的!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要逼我行家法!”
吴伯仁身体颤抖了一下,脑海中又闪现出年幼时严父的“家法”,以过往的记忆,父亲可是完全做得出来的。他低下头去道:“朝鲜那边的事情,可能与孩儿的一位朋友有一点关系?”
“你的朋友?”吴世衡皱起了眉头:“你这些年不是在故乡专心读书吗?什么时候认识朝鲜的朋友了?”
“是在考上举人之后认识的!”吴伯仁低声道:“爹爹您记得孩儿写的那本《海上荡寇志》吗?”
“你是说关于平定海贼的那本书?这又有什么关系?”
“孩儿这本书中讲的乃是一位海上异人之事!”
“这位异人便是你的朋友,难道说这次朝鲜的事情与他有关?”
“孩儿还不能肯定,不过十有八九是的!”吴伯仁低声道。
“那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给我听听!”吴世衡厉声道。
吴伯仁没奈何,只得将自己在泉港与周可成结识,随周可成一同击破巨寇曾一本,周可成拿出重金资助自己出版《海上荡寇志》一书,赠刀和倭仆,与吴家合伙经营纺纱厂等一系列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讲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倒的确是一位一场异人!”吴世衡听到这里,微微点头:“你能与他结识,倒也是缘分,不过为何你说朝鲜的事情可能与他有关呢?”
“回爹爹的话,因为他在朝鲜那边也有生意,做的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