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李芳摇了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答道:“户部的情况咱家不清楚,但天子内库也不宽裕,就算有银子,也拿不出来,你们还是不要做这个指望的好!”
张居正与海瑞交换了一下眼色,李芳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嘉靖的内库也许有银子,但绝对不会拿出来当对兰芳社的军费,这个答案倒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当今天子自从搬去西苑之后,对于自家的内库就越发在意,想要从那里拿银子实在是件麻烦事。
“那就只有加税了!”张居正叹了口气。
“张先生,要加税无非也就是盐、茶、丁银、夏秋两税了!可茶南方是大宗,盐两淮江南也占了大半,一旦打起来这两样都是指望不上的,丁银、夏秋两税去了东南你们觉得可行吗?”
“李公公这的确是老成之言!”海瑞叹了口气:“我和太岳兄还是想的简单了!”
“海大人也不必这么说!”李芳笑道:“朝廷虽定都幽燕,但命脉却在东南,所以东南有事,天下震动,还是谨慎一些好。说实话,这件事就算咱家这里不说,送上去内阁里几位老先生那儿也是过不去的,说到底,那个位置只是维持,若想大动干戈,必须圣上开口!二位明白了吧?”
“多谢李公公提点,下官明白了!”海瑞与张居正都叹了口气,身为司礼监的二号人物,李芳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大明的体制下内阁虽然看起来位高权重,但是在东南这种心腹之地动兵打仗这种大事肯定要天子下决心才行,而当今天子年事已高,整天躲在西苑修道求长生,连太子是谁都没定下来,这种情况下要决定动武,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所以二位也不要太过担心,有些事情还是要等时机的!”李芳笑道:“说到底,咱们都只是做臣子,有些事情不能逾越了!”
“李公公!”陆炳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个开口的机会:“那照你的说法,我在松江府那次亏就白吃了?”
“怎么会白吃了,谁能让陆大人白吃亏?”李芳笑道:“吴伯仁结交匪人,治政不靖,朝廷治他的罪没有问题吧?换一个松江知府,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李公公说得好!”陆炳拍了一下大腿:“不过这新任松江知府要慎重选择,一般人还真坐不稳这个位置!”
“那是自然!”李芳笑道:“既要给兰芳社找麻烦,又要替朝廷弄钱,还不能被周可成用银子砸趴下了,尤其是最后一项,满朝文武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