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冷笑了一声:“沾了油的琉璃球,关键时候你也指望不上他!”
张经没有参与两人的讨论,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问道:“伯仁,文长,你们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
“不错,有要紧事!”徐渭点了点头:“伯仁,你把事情的经过和张先生说一下吧!”
“嗯!”吴伯仁点了点头,他将天子加恩于胡宗宪,胡宗宪写信给自己提及此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最后沉声道:“张先生,大都督去日本前把这边的事情交由我们三人处置,所以我得知此事后,立刻就通知了文长来南京,准备一同商议对策!”
“伯仁!”张经皱起了眉头:“就为了这件事情你就把文长请来南京?胡汝贞和你都有些大惊小怪了吧?”
“张大人,什么叫大惊小怪!”徐渭脸色一沉:“天子的用意可谓是昭然若揭,胡汝贞是个聪明人,他若是瞒着我们,早晚落得个没下场!”
“文长,天子加恩有功大臣,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张经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金山卫那边事情何等烦扰,你丢下那一摊子跑来南京,未免有些不知轻重了吧?”
“你——!”徐渭闻言大怒,站起身来:“若非是你放纵天子,任其胡为,我何须来南京?”
“什么叫放纵天子?难道天子是大都督的囚犯吗?”张经冷笑道:“莫非我还要派几队兵把天子囚禁起来才好?”
“二位不要争了!”吴伯仁打了圆场:“我们今日是来商议事情的,而非吵架的,二位都是受大都督恩深重之人,莫要忘记了自家的职分!”
徐渭冷笑道:“我当然没有忘,就怕某些人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狼狈不堪的跑到东瀛的,靠着大都督才保住性命;现在回来了又好生生的人不做,却要巴着赶着做朱家天子的狗,当真是鄙贱不堪!”
“你——! ”张经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戟指指着徐渭,气的说不出话来。
“文长兄,你这话过了,过了!”吴伯仁赶忙拉住徐渭:“还不向徐大人道歉!”
“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何要道歉?”徐渭冷笑道:“当初严家父子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是谁安排他去东瀛避难的?又是谁抬举他在众人之上,出任政所别当,掌管西国九州四国诸地武家政事?领地、矿山、种植园什么的像不要钱一样给他,到头来他还是念着朱家天子的好。有时候我都觉得大都督处事有些不公了,若是换了个倭人、东番、南洋的蛮子,这般待他,绝对是忠诚不二,视大都督为再生父母,怎么会像张大人这般首鼠两端?”
听了徐渭这番话,张经不怒反笑:“哦,徐文长?你以为只有你那样才是忠于大都督吗?这里是大明,不是倭国、东番、南洋。若是不尊崇天子,如何治理天下?莫说你这不过是个推测,就算真的天子想要拉拢胡汝贞来制衡大都督,也不能硬着来,别忘了,他才是代天牧民之人,先帝的唯一血脉,大都督再有本事,没有了今上的支持,他在大明也不过是一介海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