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终于醒过来了!”
镰成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昏暗,过了一会儿床的轮廓在周围模糊浮现。床幔虽已放下,但他可以看出雕花床柱,以及头顶的天鹅绒顶篷。身下是柔顺的羽床,头后是鹅毛枕。这不是我的床,这里是哪里?床幔内很暖和,又有一大堆毛皮和毯子盖着。汗水。我在发烧,他晕乎乎地想。如此虚脱,连抬手的动作,都惹起袭向全身的疼痛,于是他放弃了努力。他努力回忆,战斗的片段零零星星在脑海中闪现,经过河边,敌人冲上来,自己先是张弓射击,然后用长枪突刺,在枪杆折断后拔刀又击倒了两个敌人,突然一声响,自己就觉得肩膀被 狠狠的重击了一下,然后就昏过去了。
“我被火器打中了?”
“殿下请放心,您的手术非常成功,铅弹已经被取出来了!”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剩下的只有等待愈合了,不过每天清理伤口可能会有些疼,所以——”
镰成的右手抓住了说话人的胳膊,巨大的力量让人不敢相信这属于一个伤者。
“疼,轻点!”
“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是天津卫的大营医院,我是随营护士!”
中臣镰成的手松开了,就这么一下就让他觉得十分疲倦,看来自己的伤势着实不轻。当疑问得到解答,疲倦重新淹没了他,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中臣镰成再一次醒来,他立刻看到莫娜那张熟悉的脸,他挣扎的想要坐起身来,却被莫娜按住了:“不要动,躺着就好!”
“莫娜阿姨,我——”
“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去通州的!”莫娜神色严肃的说:“回去后,我会向夫君和由衣姐姐请罪的!”
“阿姨,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我会遇到伏击的!”中臣镰成笑道:“受伤都是我学艺不精的缘故!”
“射伤两人,长枪杀掉两个,又用剑杀掉两人,这还叫学艺不精?”莫娜苦笑道:“你不必替我开脱了,你是周可成的长子,我把你放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这就是最大的过错了,都是我太性急了,想要让你立下足够的功勋,在军中建立威望,却忘记了你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是的!”莫娜笑了起来:“能够手杀五人的肯定不是孩子!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全身没有什么力气!”
“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夫君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父亲他要来看我?”中臣镰成惊讶的问道。
“当然,你是他的长子,受伤了他怎么能不来看你?”莫娜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么说来,你这一枪也不算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