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相,殿军遭到敌骑的袭击!”麻贵掀开帐篷的帘幕,和寒风一同冲进帐篷。
“敌骑的袭击?”徐阶麻木的重复着麻贵的话,就好像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突然的大雪,把分隔我们和敌军的湿地冻住了,所以敌骑追上来了!”麻贵解释道:“真是糟透了,不能这样下去,请让我带骑兵反击,将追兵打退!”
“麻将军!”徐阶突然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是不是天命已经不在大明了!”
“您说什么?”麻贵没有听清楚:“末将没有听清楚!”
“是不是天命已经不在大明了!”徐阶重复道:“明明我已经用洪水断后,却突然天降大雪,土地封冻,这难道不是天命已经不佑大明了吗?”
徐阶的问题让麻贵愣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属下是个武将,只知道奉命杀贼。不过使相大人,若是连您都这么想的话,那天命可就真的不在大明了!”说到这里,麻贵向徐阶长揖为礼,然后便转身出了帐篷,外间传来战马的嘶鸣声。
“还有口气的,都随本将军杀贼去!”
“前锋已经追上敌人的殿军了!”周可成侧耳听了听,寒风带来了厮杀声。他回过头对莫娜道:“你来指挥步队!”
“是,夫君!”莫娜应了一声,踢了一下战马的侧腹,疾驰而去。周可成看了看儿子,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怎么样,肩膀还疼吗?”
“不疼!”中臣镰成兴奋的摆动了下右臂,但随之而来的剧痛立刻出卖了他。周可成笑了笑,没有揭穿儿子:“那就好,待会你就待在我身边!”随即他对一旁的侍卫道:“吹号角,让骑队先回来!”
呜呜呜呜!
浑厚的号角声连绵不绝,在风雪中激荡。南军的骑兵们开始收拢队形,缓慢的向己方的本阵方向撤退,他们穿过十二个步队方阵的间隙,退到了一片小树林中,那儿的风雪要小一些,在那儿他们跳下马,早有仆从送来掺了甘蔗烧酒的饮料和鲑鱼干饭团,骑兵们大口的吞咽着食物,同时也把马料袋套在坐骑的嘴上,尽可能的恢复人马的体力。
随着麻贵带领的中军援兵赶到,北军的殿军也恢复了秩序。麻贵很清楚眼下唯一的生路就是回头打垮追兵,他立刻下令把步队列阵,然后带着数百骑兵来到阵前,观察敌情。
此时风雪变得小一点了,麻贵跳下战马,登上一个土丘,风雪中他的斗篷猎猎作响,铠甲反映着火光。在相距他大约一千米不到的距离,一个步兵方阵正在缓步向前,在其右侧相距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又有一个,就这样,六个方阵依次排开,在后面还有六个。
“全体整队!”麻贵高喊:“楔形队形,我们从侧面冲过去,向朝南,然后朝东,给贼子一个背心凉!”
北军的骑兵大约有两千人,不过都是老兵,马也都是好马,他们很快的拍好了队形,然后先向右跑了一段,绕到了南军步队的左侧。麻贵企图从这里绕到敌人的侧后方,然后从背后冲击敌人,至少打垮一部分敌军,以扭转不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