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屋子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我刚才坐在这边跟麻老头儿搭话,其实一直都是在自言自语?
心里的惊悚还有疑惑混杂在一起,飞快的发酵,酝酿出一种谁也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我的头皮一直都是麻木的,却还是强撑着,在屋子里其它地方看了看。这种老住宅楼的面积一般不大,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藏人。
等把屋子完整的看了一遍之后,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我都要面对这个事实:屋子里没人,麻老头儿不在,或许,就和胖大妈说的一样,麻老头儿几天之前已经在火葬场被烧成灰了。
那么,刚才我所看见的,是幻觉?是眼睛花了?是神经出现了问题?
我退出屋子,关好房门,一口气从四楼走到了楼下。
我走到停车的地方,点了一支烟,想稳定稳定情绪。回忆一下刚才“麻老头儿”所说的话,就那么寥寥几句,如果一分析,就能总结出一个中心意思:他是在劝告我,让我不要再找陆放顶。
但是我能不找陆放顶吗?现在我所掌握的线索,都是零碎的,而且就连这些零碎的线索也相当匮乏。我冒着生命危险,歪打误撞的识破了刘老头的真实身份,可以说,这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我听从刘老头的建议,那么就等于自己放弃了这条线索。
放弃线索,以后呢?以后还是像现在这样,带着老王他们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走乱转?
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凭我现在的人脉关系,想找到陆放顶的下落,非常之难,更重要的是,即便我找到了陆放顶,他不肯告诉我真相,我能把他怎么样?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为难过。
在车子旁边连抽了两支烟,我还是没有退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傻,但同时也是一种执着和坚韧。最主要的是,除了寻找陆放顶,碰碰运气,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钻进车子,给人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委托他们的事情有没有结果。但和我之前所想的一样,我在七孔桥市场结交的那些人,能量太小,或者说段位太低,和陆放顶这种大佬从未建立过直接关系,他们也只能拐弯抹角的帮忙去打听。
我是真的再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张莫莫。
我给张莫莫打了电话,其实,我并不想把刘老头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张莫莫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平时没那么多话,但真要把她逼急了,她会和男人一样果断,会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关系,去疯狂的搜寻陆放顶。陆放顶不是吃素的,如果两边真的杠起来,张莫莫绝对不沾光。
所以,我轻描淡写的和张莫莫通报了一下情况,让她想办法查查,陆放顶现在在不在华阳,如果在华阳,能否找到他落脚的地方。
打完电话,我开着张莫莫借给我的车子,回到同样是她借给我的房子那边。我把那枚半月天珠重新伪装了一下,自己又在默默的整合着现在所掌握的情况。
可以说,两次旦猛之行,多少都给了我一点启发。老王他们第一次遇难,又起死回生时,我没有目睹过程,但我相信,他们第一次起死回生,也跟那片深渊有关系。他们的尸体,肯定是被割掉左耳以后,放入深渊中的。
左耳,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我拿出那只万寿盒,从里面取出了左耳。经过特殊处理,又被具有防腐功能的万寿盒所保护,这只耳朵保持着一个比较奇怪的状态。左耳上面有一片一片很淡的黑纹,当时,我第一次看见这只耳朵的时候,以为这种黑纹是因为脱水而产生出来的。
我形容不出来自己现在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仿佛是从自己身上割掉的耳朵时,情绪是紊乱的。
左耳,肯定也是个很关键的环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宁小猫他们刚刚被卷到这件事里的时候,都意外的“捡”到过一只左耳。
我暂时把多余的想法全都抛开,仔细的看着这只耳朵。从耳朵的断口就能看得出,这只耳朵肯定是被很锋利的刀子或者其它工具直接完整的切下的。我慢慢的把耳朵翻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之后,我觉得,耳朵背面那一片一片的黑纹,好像是几个字符。
我当初刚得到这只耳朵时,对于象雄祭文一窍不通,所以耳朵上的黑纹对我来说陌生而且抽象,乱七八糟的一片。可是时隔多日再静下心看一看,黑纹所交织出来的字符,就比较清晰了。
耳朵上扭曲的字符经过我的解读,字义已经明了。当我解读出这几个字符的字义时,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
我应该不会解读错,耳朵上所显露的字符的字义,是车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