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为公肯定被魔圈困的两眼发花,平时头顶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几缕白头发现在也完全乱了,他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唰的掏出了自己的枪,对准半截狗。
嗡......
半截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紧跟着,一种金属相互碰撞之后产生的嗡嗡声,立刻弥漫开来。我以前已经见识过这种怪异的声音,好像能震动人的身躯和灵魂,嗡嗡声一传开,我首当其冲,差点被震昏过去,跑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包为公的伙计显然也承受不住,一个一个噗通噗通的栽倒在地。
我艰难的扭了扭头,朝半截狗望了过去,一直到这时候,我才隐约看见,半截狗的脖子上,吊着两块长满绿锈的青铜。我在古行里呆过,肯定不会认错,那就是青铜,估计是什么青铜器的碎片。
这两块长满绿锈的青铜在半截狗的脖子上吊着,青铜相互碰撞到一起的时候,那种魔音一般的嗡嗡声就立刻散发出来。
青铜碎块的声音,阻止了前来救援的人,而半截狗可能也有点惶恐,翻身打了几个滚,嗖的就跑了。我想象不出来,一条狗凭着两条前腿怎么可能跑的那么快。
周围还是那片已经干涸的湖泊,沟壑丛生,半截狗一跑远,就消失在了视线中,再也看不到了。青铜碎块的嗡嗡声持续了一会儿,才算彻底消失,但嗡嗡声带来的影响却许久未消。
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从我们陷入这个魔圈开始,就是那条半截狗在作祟。半截狗逃走,情况就趋于正常,我们在这儿休息了一会儿,等缓过这股劲儿,才回到了帐篷那边。
我和包为公聊了几句,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们都才明白,在各自失散的这段时间里,彼此都在寻找对方,也都在寻找出路,我们以为,自己跋涉了很远,走了很多路,事实上,我们始终都在原来的营地周围,行动范围没有超过半公里。
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幸运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可能会一直被困在魔圈里,直到最后活活困死,在这样的情况下,连包为公这样的老狐狸也没有办法。
解除困境的是陈东,我和他们三个人失散以后,陈东和砖头就遭殃了,两个人挣扎了许久,才算是勉强恢复过来。但是他们能恢复,小毛的情况却很不好,陈东用了所有能想出的办法,都无法把小毛给带出去。
到了最后,陈东彻底火了,用剩下的炸药在帐篷之外大概三十米的地方引爆了一次。因为他觉得每次走到这儿,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可他又找不出问题的根源。
假如换一个有丰富经验思维缜密的人,可能不会像陈东这样鲁莽。炸药的破坏力太大,爆炸的同时,说不定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但陈东不熟悉这一行,也没有那么多的经验可谈,被逼急了,只能用这样带着宣泄方式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没想到,这个办法竟然很管用,炸药爆炸的时候,困扰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魔圈,立刻化为乌有。
包为公的队伍人多,装备也多,陈东和砖头赶紧抬着小毛,从他们的队伍里拿了药,还给小毛打抗生素。
“那条狗,是什么来路?”包为公眯着眼睛,望着刚才半截狗消失的方向,还用枪来回的比划。
“别别别,小心走火......”我让包为公把喷子先收起来:“那条狗是什么来路,现在谁也弄不清楚,好在咱们算是脱困了。”
“现在脱困,有个屁用,那条狗要是没走远,偷偷的来摆我们一道,大家伙儿还是得傻脸。”包为公一伸手,旁边的人递给他一把精致的小梳子,包为公用梳子慢慢的梳理自己头上为数不多的几缕头发,慢慢说道:“那条狗的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你看清楚了没有?”
“老爷子,你眼神真好。”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包为公这么大的岁数了,眼神竟然一点不比年轻人差,还能看见半截狗的脖子上挂着东西,要知道,那两块青铜的碎块被又长又脏的狗毛给挡住了,我是距离那么近的时候才无意中发现的。
“混古行的,眼神不好能行么?要是我的眼神不好,几十年前就死了。”
“那好像是两块青铜的碎块,边角不整齐,看着应该是某件整器上头脱落下来的。”
“那两块青铜的碎块,可能有说头。”包为公听了我的话之后,自己琢磨了一会儿,说:“那条狗,没什么,要命的就是青铜的碎块,咱们小心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