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恩立在隔壁十七的房门前,心情久不能平静。
像是风雨欲来,有什么隐藏在暗处的东西呼之欲出。
良久下定决心的长恩伸手推门。
猝不及防间房内情形就这样被撕开映入眼帘。
很多时候沉默远比只言片语有力量,什么都未言的长恩举步来到错愕的十七面前,执手抬起十七布满老茧的右手,缓缓将其衣袖向上挽去。
“麻结绳戴于腕间是为祭奠,十七,近日是蓝夜蓝大将|军的奠日,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十七闭目,努力让自己略微颤抖的身体恢复平静。
须臾十七清澈有力的双眸直视长恩眼底,似是要将其看穿,但入目的依旧是一片清澈,长恩那双平日似笑非笑的眸今日看起来格外认真。
十七将手捏了又松,随即拍拍长恩的手背,举步向书桌走去。
长恩知道接下来这个故事会很长,是故稳了心神,趁十七在纸间洋洒的过程中来到房内陈设的祭奠处。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
人死如灯灭,即便带有对凡尘俗世的留恋,进入下一世轮回后也会忘得一干二净,所谓思念也只是留给尚在人世的人一点痴念而已。
话虽如此,但世间事有很多是理无法约束的。
长恩正色,恭敬地对台上设列的无名木牌三叩首。
香火淡淡萦绕的室内,长恩与十七就这样,一人执笔书写从前,一人安静地向火盆里一张一张地递纸钱。
月亮出来后,十七终于搁笔来到长恩面前,止住其仍旧添纸钱的小手,摇头,目光好似在说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