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乔眠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没有家人,但是你妈妈那边呢?”
现在,乔眠终于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并不简单是两个人的事情。当年她是被自己的感情蒙住了双眼,偏执地一头扎了进去,谁的话都不想听。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沈云黎松了口气,黑色的眼睛忽然就变得没有温度:“甜甜,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妈对于我来说……就像个亲戚,逢年过节去拜访一下就好,其他的事她做不了主。”
乔眠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知道这是沈云黎心中永远治愈不了的伤疤。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乔眠见他妈妈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是当初看到一个小女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家里,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就真的像沈云黎说得那样,是个亲戚。
“叔。”乔眠轻轻叫了一声,手绕在他颈后,“答应我,如果以后她想对你好,不要拒绝她。”
沈云黎眼神平静得有些荒芜,过了好久,久到乔眠以为他不会答应了,才听到他缓缓说了一个字。
“好。”
不知怎么,乔眠忽然有点心疼,她扬起下巴吻在沈云黎的唇角:“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家。”
沈云黎笑着在乔眠肩头蹭了蹭:“好,快睡吧。”
其实就算沈云黎不答应,乔眠也不会怪他。
因为如果换作是她,她一定不会原谅。
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妈妈带着他改嫁,但没过多久就又生了个男孩,他妈妈可能是怕那边家里有意见,从小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沈云黎在家里,就像个外人。
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是一年比一年少。
夜已经很深了,乔眠能察觉到男人忽然低落的情绪,于是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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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晟闻和苏容从出租车上下来,身上落了一层雪。两个人搭电梯上去,按门铃按了好久都没人开门。
“会不会在另一边?”苏容转身去敲对面的房门。
“要不咱们现在直接回国吧?机场没人接也就算了,这到家门口都没人开门!”夏晟闻依旧锲而不舍地按门铃敲门,身体永远比嘴巴诚实。
就在他刚说过没多久,门打开了,是乔眠开得门。
“夏叔,苏……苏姐姐,快进来吧。”上次见苏容的时候,她在乔眠心里还是情敌的身份,乔眠忽然有点心虚。
而再次见到乔眠,苏容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谁说沈总不行的?!
苏容真的很好奇,她的大老板是怎么把小乔给降服的。毕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乔眠还是妩媚风情难以驯服的样子,而现在,完全就是个被宠大的乖女孩。
“你叔呢?”夏晟闻刚开口,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以后,怕是不能这么叫了。
而乔眠没有察觉到异样,毕竟已经习惯了。
只是以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身份再次见到夏叔叔,乔眠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疼到半夜,今天下午还非得要开会,现在疼到床上去了。”
夏晟闻皱眉,真的假的?
卧室的门敞开着,苏容率先破门而入,她趴在沈云黎床边假装流眼泪:“沈总你没事吧!听说胃出血严重会慢慢变成胃癌的……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我吧!我可以!”
后半句,以沈云黎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苏容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没事,苏助理辛苦了。”沈云黎笑着开口,余光在乔眠脸上扫过。
乔眠站在一旁紧紧皱眉,连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对苏容的好感忽然就消失了。可能是她口中的“胃癌”。
很多时候,“癌”这个字意味着死亡,但说死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害怕,因为大家都觉得死亡是那么遥远飘渺。
而癌症,意味着要受尽所有的苦,明知最后的结果是死,也要熬到最后一刻。
乔眠忽然觉得有些心悸,呼吸不过来,所有的害怕源源不断地冲到脑袋,胀得发飘。
“小乔怎么了?”夏晟闻离乔眠最近,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
乔眠望着地板目光有些闪躲:“没什么,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乔眠逃也似的走出了卧室,腿都有些虚浮走不稳。
只剩下房间里三个人面面相觑。
苏容扫了一眼夏晟闻,目光最后落在沈云黎身上,讪讪地开口:“抱歉沈总,我的演技可能略显浮夸,我去厨房看看。”
“我去吧。”沈云黎掀开被子下了床,动作行云流水。
夏晟闻在一旁看着,不禁暗暗叹气。沈云黎现在的样子不要说生病,就是签下十亿合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神采。
也就是小乔才相信男人的鬼话。
夏晟闻开始有点担心小乔了,这傻姑娘以后肯定被老东西吃得渣都不剩。
刚进厨房,沈云黎就看到她单薄的背影,只肩膀不停抽搐着,男人心里一紧,他随手把门拉上,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只是刚碰到她的脸颊就触摸到一阵湿意:“怎么了甜甜?”
听到他的声音,乔眠压抑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了,她转身狠狠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里又恨又痛:“沈云黎你就别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等你得病快要不行的时候,我就去找个年轻男人,我才不会这辈子都栽在你身上,我同学说了,老男人就中看不中用,在床上不行……”
“好了宝贝!我错了……”听到后面沈云黎太阳穴突突的疼,但现在小东西又打不得,他只能连忙认错,“宝贝我错了,以后我听你的话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别哭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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