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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後面有只饿虎在追,林思念飞快地跑回家,迅速关上门,好似透过一片薄薄的门板就能把她与顾临隔绝开来。

她的背抵在门上喘气,心跳如捣鼓,分不清此刻的心慌意乱是因为一口气跑到三楼来,还是因为刚才顾临说的浑话言犹在耳。

想起他低沉微哑的嗓音清晰落进耳里,呼出的热气洒在耳根,su麻麻,像有电流窜过。

林思念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把那人的身影甩出脑海。

「不过是个流氓!」她低声骂道。

……顶多,是个长得帅的流氓。

王惠原本在厨房做晚餐,听见外头传来细微的声响才跑出来,看见自家nv儿站在门口,急忙过去,眼里带着担忧,「念念!你终於回来了!身t还好吗?」

林思念的神情呆滞,才想起她消失了一天,不知该如何与妈妈解释,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学校被欺凌的事情,怕她担心跟愧疚。

「妈妈,我……」

她才说了几个字,又被王惠像连珠pa0似的话给截断,「真是的!昨天你很晚都还没回家,我打手机给你,却是一个男生接的,他说你在学校发烧晕倒,人在医院,我都吓坏了!那人也没告诉我是哪家医院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就关机了,然後你一天都没回来,唉!我都连络不上你,担心si我了。」

说了一大串,林思念听得懵懵懂懂,只捕捉到关键字,「……男生?」

王惠点了头,努力思考着,「他说他叫顾……顾临!跟你是同学。」迟疑了下,又不安地问:「念念,是真的吗?他不是什麽奇怪的人吧?」

她看见妈妈眼里的担忧,慌张又心虚地回应,「真的,他跟我同班,在学校还挺、挺照顾我的。」

王惠的脸se才缓下来,「这样啊,那就好,你没事就行了,下次要是身t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啊,病到晕倒了多危险啊。」

林思念乖顺地点了点头。

王惠的手伸过去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问道:「烧退了吧?肚子饿吗?来吃饭吧。」

她下意识地回答:「我吃过了。」

看见妈妈疑惑的眼神,才急忙解释:「那个??是顾临!顾临他去医院看我,顺便给我带了点吃的。」

王惠不疑有他,欣慰地笑说:「看来那位顾同学是个好人啊,我还担心你转学後交不到朋友,看来是我多虑了。」

林思念僵y地扯出一抹笑。

她随後回到房间,神se疲倦地坐下来,呆坐了几分钟,才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却没反应,大概是没电了,只好拿去床头充电。

进浴室洗了个澡,加上吹头发,等全部弄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倒在床铺上,总觉得身t很疲倦,可是昏迷一整天,根本没有睡意,她把手机拿过来,电已经充得差不多了,开机後,跳出几通未接来电的通知,她没什麽朋友,几乎都是妈妈打来的。

她无聊的滑着脸书,看别人愉快的分享多采多姿的生活,好像自己的心里也能得到安慰般。

指尖猛地一顿,她望着萤幕失神,画面显示李兰端着生日蛋糕笑得灿烂的相片,身边还有许多同学,看起来像是开了一场盛大的生日趴,数十则留言都是同学们在祝她生日快乐,显得人缘很好,很有人气。

在她被人伤害後而昏迷的这天,那个人却开心的过着生日,受众人祝福。

恶人有恶报。

林思念长大才知道这句话是假的,那只是受到伤害的人想出来安慰自己的话,恶人不一定会遭到报应,他们伤害别人後,仍然很开心的活着,而且不会有一丝愧疚。

她的心情顿时变糟了,敛下眼睫,想关掉萤幕,画面却猛地一跳,发出震动的声响。

林思念看见「顾临」二字显示在萤幕上,吓得扔了手机,掉落在柔软的床,还在持续地震动。

顾临打电话给她做什麽?她的通讯录里又怎麽会有顾临的电话?

林思念整个人缩在床角,警戒地瞪着手机,像是那窄小的四方形里头住着一只狰狞凶狠的怪物。

那人不依不挠地打来,萤幕明了又灭,灭了又明,已经是第三通了。

想到明天去学校又会遇见那人,迟早得面对,她伸出白皙的手,接通了电话,小心翼翼地贴在耳边,声音细小,「喂?」

电话那头一顿,慵懒微哑的嗓音传来,像在搔她的耳朵,「在g嘛呢?这麽久才接。」

「??在洗澡。」她说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藉口。

顾临轻嗤一声,「这麽巧?应该是不想接我电话吧。」

她没吭声,顾临也不在意她的默认,迳自又说道:「唔,我想想,什麽来着?好像是叫??念念?」

嗓音低哑,震得她的耳膜一阵su麻。

林思念微怔,自己的小名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感觉特别奇怪,脸莫名热起来,结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怎麽??」

他轻笑出声,「不对吗?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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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这麽喊你的啊。」

低低的笑声隔着手机传来,像是他的唇瓣贴在她的耳边,彷佛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

林思念忍不住把手机拿得远一些,定了定神,不知哪来的勇气,语气竟有些责备,「你,你怎麽能乱接别人的电话?」

「你当时躺在我的床上,怎麽接?只能我帮你接了啊。」他佯装无辜,懒懒地道,字句间听起来格外暧昧。

她当时的状态的确没法接电话,气势瞬间弱了不少,「那,那你也不能对我妈乱说那些谎话啊。」

顾临漫不经心地应,「不然呢?我要老实的跟她说,你nv儿在学校被人欺负,是我救了你nv儿?」

林思念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亏我还专程去学校一趟帮你拿书包回来。」甚至还带着点委屈,「啧,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心里顿时有点过意不去,「不是的,我真的很感谢你??」

没想到她这麽容易心软上当,顾临颇为玩味的说:「我没看出你很感谢我啊?猫都会报恩,你难道说几句谢谢就完事了?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默了半晌,微颤的声音透露着不安,「??那你要怎麽样?」

「好歹也来个以身相许啊,是吧?念念?」

林思念听出他嘲弄的语气,脸se一阵青一阵红,「你别那样喊我了!」

顾临难得与她意见相同,「唔,也是,我不要跟别人一样,得换个特别的。」

他想了一下,「思思?」

尾音上扬,夹杂一丝甜腻,像电流般的钻进耳朵到达心脏,她的心跳猛然加快,脸又开始发烫。

林思念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打来到底有什麽事?」

「没什麽。」嗓音仍是懒洋洋,盈满柔软的笑意,「只是想告诉你,以後有事可以打这支电话给我。」

又补了一句,「没事也可以。」

她默了半晌,更0不清顾临打来这通电话的目的了,不管有事没事,她都不会想打给他的。

嘴上还是应:「??知道了。」

「嗯,早点睡吧。」

等通话结束後,林思念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立刻把手机扔了,吐出一口气,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搧风。

怎麽就这麽热呢。

倒在床铺上,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烧红的脸,睡意朦胧地想,经顾临这通电话一闹,方才低落的情绪好像也没那麽难受了。

隔天,林思念去了学校,跟往常没什麽不同,下课依然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但又有点细微的差别。

像是此刻,林思念抱着书走进教室,看见李兰正要出去,她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缩着身子让路。

李兰不屑地瞥她一眼,眼神满是厌恶却夹杂一丝嫉妒,经过她身边时低声骂了一句,「啧,贱人。」

林思念像是本能的感到害怕,身t不受控制地发抖,可是李兰骂完後什麽也没做就走出去了。

她怔怔地站在门口,要是往常,李兰肯定会动手动脚的,不是伸出脚绊她就是踢她,这回什麽也没做,让她松了口气。

林思念进入教室想走回座位,抬眼,正好与角落坐在位置上的顾临对上视线。

他的姿势fangdang不羁,漫不经心地翘着椅子,一双长腿交叠搁在桌上,目光毫不掩饰地直gg盯着她,好像看了很久,嘴角似笑非笑。

她神se惊慌地撇开眼神,快步走回座位,那灼人的视线强烈到直到坐下後都还感觉得到他正在看着自己,背後似乎要被盯出一个窟窿来。

林思念坐立难安,只能强装镇定看桌上的课本,钟响了,老师进来上课後,她才得以转移注意力。

此时坐在後方的顾临已经换了个正常的坐姿,一手散漫地支着下巴,一手搁在桌面,修长的指尖无节奏地随意点着。

林思念的存在就像磁铁似的,牢牢x1住顾临的注意力,他灼人的目光仍是黏在她身上,她坐姿端正,抬着头专心听讲,偶尔动笔抄重点,一头乌黑细发散在背後,长度不及腰,发质很好,0起来应该很滑很软。

顾临想起他们坐在车上的时候,她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发丝轻轻扫过他的手臂,那搔痒般的触感令人难耐。

那时候的她多乖啊,哪像现在,眼神充满防备,看他的眼神像看坏人似的。

视线扫过林思念身上穿的夏季制服,白se的短袖衬衫搭配格子百褶裙,摺线熨烫得一丝不苟,尺寸很合身,布料服贴地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裙摆的长度不短,并不像其他nv学生会把裙子摺起来,短得能看见pgu,她只露出一双纤细匀称的小腿,乖巧地在桌底下并拢着,肌肤白皙,青黑的瘀青特别明显却瑕不掩瑜,像块上等的白玉透着光。

顾临愈看,愈觉得燥热,喉咙发乾。

啧,以前怎麽就没发现,她的背影这麽好看?

他可以看一节课都不嫌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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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的金发男突然踢了顾临的桌子一脚,痞气的脸上挂着讪笑,压低音量,「别看了,你都要把姑娘给吓跑了。」

金发男从刚才就发现了,顾临那眼神一直黏在那个nv生身上,像要把人家给吃了似的。

顾临懒洋洋地扫他一眼,不想搭理。

金发男前两天听说顾临把nv孩带回家照顾了,本来还不信,但现在看见顾临这副模样,不信也得信了,头一次见顾临对nv生感兴趣,抓紧机会调侃:「我都不知道原来顾少爷也会英雄救美啊?难道这是动心了?」

坐在前方的眼镜男听到动静也回头凑热闹,顺着金发男的暗示看去,随即了然,又皱着眉头,「顾临,你要当英雄我是没意见,不过这个美人嘛??」视线在林思念的身上打量,「是长得不差,但我怎麽看都没觉得有哪里特别,怎麽就入你的眼了?」

顾临的指尖在下巴摩挲,似乎认真思考了起来,半晌,唇瓣g起一抹笑,语尾上扬。

「可能是??因为她哭得很好听?」

??

两人顿时起了j皮疙瘩。

顾少爷果然与众不同,通常不都是回答因为nv孩子笑得很好看吗?

於是他们一致认为:顾临怕不是有病。

林思念很安稳的度过了一天,庆幸之余,内心仍是担心受怕。那天在nv厕,李兰拿着手机拍下她不堪的照片,依李兰的x子绝不可能这麽轻易放过她,随时都有外流的可能。

又不敢去找李兰要,怕不小心激怒她,直接就发布出去了。

林思念苦恼了一晚上,下定决心明天要去跟李兰谈谈,就这麽受人摆布也不是办法。

但是,隔天李兰却没有来学校。

之後的几天,李兰也没有出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几日班上的气氛也不太对劲,对李兰的行踪绝口不提,与李兰感情好的那群nv生也变得安分了,不再气焰嚣张的来欺凌她,甚至一看到她就躲。

林思念本想过去问照片的下落,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真烦人,之前不想与她们接触,她们却天天来招惹她,现在想过去问点事情,却躲得飞快。

整间教室与平时无异的大概只有角落的那群人。林思念悄悄回头望去,顾临与几个朋友在一块聊天,他们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富二代少爷,行事作风张扬,平时不学无术,老师也放弃指导,乾脆把座位排在一起,让他们别g扰其他同学上课。

林思念有点不安,莫名有gu直觉,李兰这麽多天没来学校与顾临有关系。

一直想去问顾临,可是他一直跟那群朋友待在一块,或是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胆子又小,一直不敢去搭话。

而且更重要的是,顾临之前帮她买了一套新的制服,她得还钱。

已经欠了一份很大的人情,不能再欠了。

林思念攒紧手中的千元钞,b不得已地从座位起身,踏着艰难的步伐走到後方,那时顾临还在跟看起来很轻浮的金发男说笑,那头亮晃晃的金发看着挺吓人,她咬着唇犹豫如何开口。

金发男眼尖地注意到她的存在,顶了顶顾临的手肘,一脸坏笑,「顾少爷,来找你的吧?」

顾临偏头看她,挑眉。

林思念迟疑地看了一眼其他人,才小声地说:「我有事??想问问你。」

顾临默了半晌,才懒洋洋地起身,「跟我来。」

林思念与顾临平时根本毫无交集,突然过来找他搭话,她感觉到其他人好奇的目光纷纷投s过来,只能y着头皮跟在顾临後面,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教室。

顾临把她带到没有人的角落,身子往後靠着墙,0出菸点燃,漫不经心地叼在唇角,等着她说话。

林思念闻到刺鼻的烟味,压下恐惧,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不是对李兰做了什麽?」

顾临抬眼,带着玩味的眼光看她,取下嘴里的菸,还没开口,她就又慌又急的主动解释,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我、我乱猜的,对不起,如果是我误会的话就当作我没问过,那个,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顾临突然笑出声,低低的,像大提琴音般低醇浑厚,林思念被他莫名奇妙的反应吓得住了口,不懂她说的话哪里好笑了。

他带着笑意的嗓音夹杂一丝失落,「原来是要问这事儿,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

这人说话总是这麽不正经,林思念顿时不知该怎麽回应。

顾临散漫地掸了掸烟灰,「你觉得李兰这几天没来学校的原因跟我有关?」

她迟疑地点了头。

「你猜对了,的确跟我有点关系。」他毫不隐瞒。

林思念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你做了什麽?」

顾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没做什麽,那种小事我怎麽会亲自动手。」

她的眼神警戒,整个人像只小刺蝟,具攻击x却无杀伤力。

他笑了一下,说得云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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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真没做什麽,就是把她对你做的事再对她做一遍而已。」

林思念一愣。

不得不说,心里有点痛快。

李兰对她做了什麽?光是回想起来,她就头皮发麻,曾经希望这世界没有人会遭遇一样的事,此刻又恶劣的想着,那个人真的遭到报应了啊,她正承受着跟她一样的疼痛,留下相同的伤疤。

短暂的痛快之後,随即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顾临跟李兰,也是同一类人。

只是差别在於,顾临心血来cha0救了她。

而这个心血来cha0,不知道哪一天又会结束。

林思念才发觉,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人,顾临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他用来消遣的玩具。

随便几句话,就能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他能毁掉李兰,当然也能毁掉她。

顾临倾身,凝视她的眼睛,「感动吗?」

林思念瑟缩了下,觉得顾临就是个神经病。

「??你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顾临看见她眼底的惧意,嘲讽一笑,站直了身,夹在指间的烟卷腥红闪烁。

「为什麽啊??」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反问她:「你觉得呢?哦,对了,之前的答案,你想到了吗?」

她的眼神闪躲,「我、我不知道。」

他又是那副无谓的样子,「没关系,那你再仔细想想。」

她沉默半晌,语气坚定,「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顾临很是乾脆的答应,又补了一句:「也没有下次了。」

按熄了菸,染上烟味的手去0她的脸,粗糙的指腹在肌肤上轻轻摩挲,语气带着宠溺,「反正也没人敢再欺负你。」

他的人,谁敢欺负?

林思念只觉得毛骨悚然,却没胆拍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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