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是我大学同学啊。”有了网络的保护,不用直接跟徐子睿对话,我迅速恢复镇定。
显然,徐子睿不打算让我蒙混过关:“你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故意装糊涂。
“……”
“其实就是暑假无聊,想出来溜达一圈,没什么原因。当时走的急,所以没跟你说。”
“手机需要关机?”
“长途漫游的嘛,我现在又没自己挣钱,花爸妈的钱,压力山大。”
见我解释得有理有据,徐子睿终于放过了我:“谷妈在我们家打麻将,要不要跟她视频?”
“不要!”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条件反射般地敲出了这两个字。
很久,徐子睿那边没说话。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下线了,可是他的头像却是亮着的。
我想我可能伤到了徐子睿的自尊了。我们的那个吻是视频引发的,不雅照也是。即使他对我没意思,我现在这样的反应,之前又仓促南逃,好似避他唯恐不及的样子,在他眼中,可能就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下的嫌弃。
不由懊恼万分。我现在根本一点都不嫌弃他,不讨厌他了啊。
我抓着脑袋,下唇都被快被我咬出血来了。
“姐姐,我问你几个脑筋急转弯好不好?”被我哄到一旁的小表弟看我半天不敲键盘,只是一股脑儿的抓耳挠腮,以为我无聊,拿着一本脑筋急转弯问我。
我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盯着小表弟手上的书,我诱哄道:“皮皮,你去看电视好吗?老姐还要和同学聊会天。把你的《脑筋急转弯》借给我用用,明天老姐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皮皮看了一眼我的聊天对象,大方将书递给我,人小鬼大地嘱咐我道:“好,你和小睿哥哥好好聊。”
我眉毛一抖,这小家伙怎么知道那是徐子睿?居然认得徐子睿的头像和网名,他们几时成了好友?
想想,平时冰山骇客一般的徐子睿,在我亲人面前,却都是以亲善大使面孔出现,寒暑假又常常玩在一起,他们加了好友也正常。
“好好聊哦,聊多久都没关系。”皮皮整个小身体攀住门把手,挤着眼睛对我笑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给我带上了门。
我脑中狂汗,打开皮皮的《脑筋急转弯》。看了几眼,便笑出声来,现在小学生的课外读物都这么有趣了。
惹恼徐子睿,我只能搞搞气氛让他心情变好了。
“还在吗?我们来玩脑筋急转弯吧?”我忐忑地敲了一行字过去。
不一会了,便看到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心中一喜,大冰山终于说话了。
“说。”
“第一个问题:全世界的猪都死光了。打一歌名。”
“至少还有你。”
我默泪,为了博君一笑,我真是自贱无极限。
以他的智商,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第二个,猪屁股上的两行眼泪。”
不到半刻,我看回复:“流着泪的你的脸。”
我真是要老泪纵横了。
大冰山语气还是平平淡淡,依旧用波澜不惊的句号,不用半分带有感情色彩的感叹号。心情是还没变好?
我继续:“第三个……”
我第三个问题还没敲出,徐子睿那边的便回复了两个字:“够了!”
我擦,我好心好意哄你开心,居然不领情!
我正错愕间,徐子睿的头像便暗了。居然招呼也不打,就闪人了。
我气得七窍生烟,这什么人啊,这么难搞。哄你开心,还不对了?!
“谷微姐,还在不?”我正要下线,徐子聪却上线了,看我还在,送来一个明媚的大笑脸。
这兄弟俩差别怎么这么大。
“还在呢。你们最近都还好吧。”
“都还不错,我开视频给你看看谷妈。”不等我反应,徐子聪就发了视频邀请过来,这家伙先暂后奏,我只得点开。
徐子聪将摄像头对着客厅,远远的我便看到我老妈在牌桌上挥斥方遒。
“谷妈,谷微姐在网上。”徐子聪遥遥喊了我妈一声。
我妈丢出一张牌,遥遥跟我打了招呼,嘴角动了几下,因为隔得远,我没听清她说什么,但我看她的嘴型,还是弄清楚了她对我说的话,我老妈要赶紧回家。
我虎躯一震,默泪,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忽然就想起奶奶口中我老妈的牛掰史。奶奶说,当初我们还住小镇上的时候,妈妈嫁到我们家来,全镇的媳妇儿没一个会打麻将的。我老妈找不到牌搭子,于是背着麻将袋,走东家窜西家,硬是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了一大批麻将生力军。自那以后,我老妈就再没差过陪她垒长城的革命牌友。我老妈这种“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干劲,让她终成一代雀圣,十几年笑傲雀坛。
后来我们家搬到了市里,我老妈在雀坛依然混得风生水起。
从小,我就觉得我老妈特牛掰,特铿锵。从小我敢跟我老爸顶嘴,可从不敢跟我老妈叫板。若把我老妈比做霸权主义的美帝国主义,那我就是美帝国主义压制下的亚非拉小国。
我家皇太后下了懿旨,我哪有不从之理?
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喳!”
徐子聪又同我聊了一会,随后特神秘地给我发了两张照片过来,我接收过来一看,差点昏厥。
竟然是……是那晚被我老妈偷拍的不雅照!
呜,不雅照也就算了,重点是,居然还把大冰山拍那么好看,把我拍得那么丑!我脸有那么大吗?!窝火。我一定是离摄像头太近了!
“谷微姐,你知道不?这可是我哥的初吻哦。”徐子聪下线之前,故作神秘地跟我透露大八卦。
初吻,谁不是初吻啊?
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初吻,我的世界都全乱套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