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臣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为什么不听他们的话!为什么这样独断专行!为什么要说谎?天权帐根本不在我的手里,我连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当众说出那种话?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吗?”
“别那么激动,伊臣,虽然你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但是暴躁的情绪对身体不好。”卫霆飞耸肩,从怀里摸出烟,叼了一根点燃。
然后,他转过身,手指轻抚过伊臣耳边的碎发。
“少拿你的脏手碰我!”伊臣一把拍开他的手,心里火冒三丈,“你脑子是进水了吧!”
“没有,我很清醒,”卫霆飞又笑笑,“这是我酝酿已久的计划,谢谢你那天夜里独闯港口把我惹毛,给了我一个机会监/禁你,并且彻底调查清楚你和天权帐的关系。也因此,我的计划才终于可以顺利实施。”
“什么意思?”伊臣冷冷的看着他。
卫霆飞深吸一口烟,顺手弹了弹烟灰:“这么说吧,虽然二十年前你被绑架的案子没有闹大,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些帮派的老大已经易主,但是他们依然对天权帐和叶枭的儿子念念不忘。而我半真半假的谎言恰好给了这种情绪一个宣泄口,所有人都会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伊臣冷笑:“是的,他们相信了你,因为他们本来就怀疑天权帐还在我手里!但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卫霆飞笑笑:“你还不懂吗?天权帐是我的筹码。刚才在宴会厅里你已经看到了,那些家伙都因为天权帐乱了阵脚,所以近期必定会针对我而有所行动。我要用这个不存在的筹码与他们谈判,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从而在不安定的情绪中露出破绽。”
伊臣一愣:“你是在打心理战?但你又何必要当众揭露我的身份?你明知道我还在意着二十年前的事!”
卫霆飞看着他,认真说:“因为,你是诱饵。”
伊臣怔了怔。
他看见卫霆飞眼中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一晃而过,但是他没有能抓住。
“天权帐是筹码,而你……是诱饵,”卫霆飞轻声说,视线从伊臣身上离开,眺望着远处深不见底的夜空,“‘天权帐在叶伊臣的手里’,这个消息会促使一些人在你身上动脑筋。他们可能会避开我,直接使用暴力手段把账本从你手里抢过来,就跟二十年前一样。我是故意制造这个机会,想从中找到当年绑架你的人的线索,顺便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要搞垮天玄会。”
“但是我现在人在你手里,二十年前的事根本不可能再重演……!”伊臣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他吃惊地看着卫霆飞,“难道……你……诱饵,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没错,”卫霆飞冷冷一笑,“刚才已经说过了,监/禁你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伊臣,你当然不会有危险,因为无论是账本筹码还是你这个诱饵都在我的掌控之下。除非敌人不行动,否则不管他们选择对你还是对天权帐下手,最后都会落到我做的这个陷阱里!”
伊臣脸色苍白,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
卫霆飞,是把他自己当做了陷阱。
所有人对都天权帐趋之若鹜,他们会选择试探卫霆飞,或者直接对叶枭的儿子下手。但无论选择哪条路,他们最终会面对的阻碍都是卫霆飞。
至于伊臣,虽然他的身份被揭露,被人误以为拥有着天权帐,但他只是这项计划中的一个道具。在卫霆飞的保护之下,他不会遭遇任何危险,在危险来到他面前之前,卫霆飞肯定就已经为他挡下来了。
“这样不行,”他摇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伊臣,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反复说,”卫霆飞有点不耐烦的扔掉烟头,压在脚底下踩灭,“天玄会里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要听你的话,这得看我的心情。”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同意你这种危险的计划!”伊臣愤怒地提高了声音,“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如果你要为我报仇或者清洗帮会,就应该采取最低调最保险的方法,用足够的时间收集资料加以分析,寻找有嫌疑的人然后各个击破!”
“烦死了,谁有那个耐心,”卫霆飞一脸的不耐烦,扔下烟头用脚踩灭,“我是天玄会的老大,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才不想用这种婆婆妈妈的方法。我的意见跟你完全相反,我一定要主动出击,高调行动,首先挑起战斗刺激敌人的心理,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卫霆飞!”伊臣简直气疯了,“你够了吧!在港口迷晕我的事情已经没有跟你计较了,那时跟乔笙在一起的就是你,对不对!蛮横无理也该有个限度!”
“闭嘴!”似乎被伊臣吵得烦了,卫霆飞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一个情妇就别在旁边指手画脚的了,我的事轮不着你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