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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前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的拒绝,但三娘想着或许是因在外乡帝渚别无所念,不喜热闹,如今回了故土,也许就改观了呢!
“……我就不了。”
迎着三娘灿金金的灼灼目光,眼神满满期翼,帝渚停了一停,却还是无情拒绝了她的好意,但笑容倒是放的深了几分,难得柔声的劝着。
“你们不用在意我,那日过的开心便好。我到时……可能出府不在,况且我不在的话,你们也能过得更轻松不是?”
三娘先是面露失望之色,听完帝渚后面的话又浮上疑惑,追问道:“将军要出府?要去哪里?”
将军在皇城都没几个熟人,一不与将士们过节庆贺,二不应他人的邀请帖子,这还能出府去作甚?赏花踏游吗?
可是一个人赏花踏游有什么趣味?再说将军也不是这种文墨骚客作风的性子啊!
对于她的追问,帝渚却是稍稍垂了眼帘,不作答复,只笑意浅浅的吩咐道:“既然无事了,便下去吧。”
这便是不想答她的意思了。
愈发惊奇的三娘不甘心的还要再问,却被心底不住叹息的军师在春冬强拉着出了门,免得她一口一个问题,把将军追问的心烦发火。
两个下属离开后,帝渚喝完了一壶酒才慢慢腾腾的起身走到门边,抱臂倚门看松子还在院中漫无目的的来回闲逛。
明明就是一只猛兽在院中慵懒的散步,她却从中看出了百无聊奈的无聊意味。
看了一会儿,帝渚忽地扬声唤道:“行了,别乱转了,回来吧,我不生气了。”
刚转到院中死角位置的松子耳觉敏锐,隔着数十丈远也能清楚听到主人的呼唤声,立刻掉头欢腾的跑了回来。
它低下头一下一下蹭着帝渚的小腿,喉咙管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呼噜声,模样瞧着竟有几分委屈之意。
“你还委屈了?”
松子轻轻哀吟了两声,伸爪挠了挠帝渚腰间的长串玉环,它讨饶示好的举动,令帝渚心底的沉闷都消散许多,她无奈的笑了一笑。
由于厅中没有外人在,索性也不顾形象的蹲身坐在门槛上,然后才伸手抚摸乖乖立坐在她脚边的松子的头部。
手下的毛发蓬松柔软,摸得人流连忘返,恨不得把它揣进怀里使劲揉搓。
帝渚使劲揉了几下,随后想起某事,就屈指弹了一下松子眉心的金色云纹,半是斥责半是警告。
“今后不许再学林川教你的东西,知道么?他教的都是些不好的东西,若跟着他学坏了,我便要罚你了。”
轻易就被慧心明彻的帝渚戳穿真相,松子失落的点点头,又伸出湿软的长舌讨好的舔了舔帝渚的掌心,便是表示自己记住了今后不敢再犯。
见此,帝渚便满意的揉搓松子下巴松软的毛发,被摸得极其舒服的松子眯起细长的金色兽瞳,干脆懒洋洋地伸头靠在帝渚膝盖头更方便主人抚摸它。
舒坦慵懒的外表怎么也看不出来野豹猛兽的凶狠模样,反倒更像是只被彻底驯服,窝在主人怀中撒娇的可爱家猫。
可在帝渚察觉不到的深处角落,她的‘可爱’家猫却是暗戳戳的下了决心。
它准备趁着明日主人不在,就去把那个故意教它这个的某混蛋抓破相,看他今后还敢不敢顶着那张深以为荣的脸蛋出门祸害禽兽。
时光总是过得极快,五日眨眼而过,中秋如期而至。
这日,整个皇城都沉浸在欢欣鼓舞的热闹氛围中,街上走过的男女老少都是脸上带笑,手上提了各种应节之物。
他们已是满心期待着夜晚降临便开始一家人团圆赏月吃月饼,共享天伦之乐。
因为佳节在即,朝中休日并不上朝,举国都在欢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所以清晨时分帝渚刚进了浮云台,一身嫩黄芙蓉绣裙的帝渺就抱着香兰花枝冲了上来。
人在她眼皮下得意的转了个圈,笑容灿烂,问她:“阿姐,我今日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花美不美,香不香?”
于是帝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再俯身闻了闻她怀中的香兰,然后支起身来含笑赞道:“花很美很香,但还是比不过渺渺好看,也没有渺渺香。”
语气郑重其事,字字却透着调笑与挪愉,帝渺听得俏脸一红,便捏起粉拳不轻不重的锤了她两下,再拉着她欢喜入了殿。
她娇俏的嘟着嘴说道:“阿姐,今日可是中秋呢!”
“恩,我知道。”帝渚淡淡颔首。
今日从她起身每遇见一个人就听见这话一次,听得她麻木不仁,心无波澜,好像整个世间就唯有中秋这一个欢庆节日,再无其它了。
所以她才讨厌中秋这天,因为总是有人反反复复提醒她这日的特别含义。
提醒的她想杀人。
显然帝渚的冷淡反应让帝渺十分不满,扭头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巴掌大的小脸顿生恼色:“你一句知道了就完了?!”
迟钝阿姐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心思!
“……”
', ' ')('帝渚无语看地,这又哪里招惹了这位小祖宗?
自认为无缘无故就招来自家妹妹一脸怒容的帝渚,略是无奈的回看帝渺,想了一想试探的问道:“你是想要礼物么?阿姐没想到这事,身上没带东西,不如之后补给你?”
“我不要礼物,阿姐你就是个大笨蛋!”
这话听来自己就像是个没长大的不懂事孩童,只会给长辈惹祸以及索要,帝渺听后双目泛红,丢下这句话就狠狠甩开了帝渚的手便一头冲进了内殿,不再理会身后帝渚的急声叫唤。
怎么没想到一句话就教帝渺气成了这样,始终是糊里糊涂的帝渚也没顾得上多想缘由,急忙跟上前去想要安抚帝渺。
但入殿一看帝渺已经缩进了床褥中紧紧裹成个粽子拒绝和她相见,碰她一下被褥里就传来闷重的嗓音,大喊大叫着让她走开,听着怒气不小。
在自家的心肝肉妹妹面前,帝渚一概没有半点威严与颜面,却还是第一次看见帝渺对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她既不敢再碰,也不敢真的就走了,只得束手无策的站在床边,表情慌措,不知该如何办了。
一边的宫女们把整个过程都瞧在了眼里,她们随时陪候在帝渺身边,自然清楚帝姬此番大动肝火的原因。
有名宫女就一面捂着嘴低低的笑,一面走近给帝渚详细说了帝渺从昨晚就开始做的准备。
听完,帝渚委实是哭笑不得,又心有愧疚,便扬手打发走了周围一干捂嘴看笑话的莺莺燕燕。
待殿中仅剩了她们两人后,帝渚犹豫半刻,再撩袍在床榻边坐下,情真意切的对那坨裹得死紧的棕坨子柔声哄着。
“渺渺,怪我想的不周到,你为了和我一起过中秋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我却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意,是我不解风情,是我错了,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她今日穿的衣服,怀里的花,殿中摆放的花卉摆饰,桌上的一盘盘糕点酒水,样样件件皆是帝渺亲力亲为,反复挑选改换,就为了今日迎她入殿与她一起欢庆中秋。
语落,被子里传出闷闷的一声娇哼:“阿姐就会说你错了!”
“但我每次都是真心悔过,天地可鉴!”
见她已是放软,帝渚再接再厉的哄劝道:“阿姐真的知错了,渺渺,你莫要生阿姐的气了,快些出来吧,要是被憋坏了怎好?”
“我不!”厚厚的被子左右拱动着,像是个笨重扭动的蚕宝宝,隔着被褥传来别别扭扭的嗔唤。
“除非阿姐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出来。”
只要帝渺不再生气,愿意同她合好如初,帝渚就阿弥陀佛的拜谢祖宗了,因而听她只是要她答应个一个条件,她甚至想都未想就干脆的应下。
“行行行,莫说一个条件,十个八个我也应得你,只要你肯出来,任何要求阿姐都随你。”
下一刻,耸成高高一团的大粽子拱动几下,露出了张憋得红彤彤的小脸蛋。
星光灿眸,双颊嫩红如秋日雨打过的窗下晚棠,娇艳不可方物。
似乎还是担心帝渚会临时反悔,帝渺并未完全放开被子,仍是大半个身子裹在了被子里,一旦阿姐的反应不合意她就立马缩了回去,反正非逼得帝渚答应不可。
帝渺刚凑到帝渚耳边耳语两句,原本打算她说什么都答应她的帝渚脸色为之一变,眼底潮涌变化。
倒不是因为她所说之事过于出格,而是联想到了另外一事没有立刻答她。
“阿姐,你不答应我?”
看到帝渚怔楞之色,帝渺大大地杏眼一睁,以为她是反悔了,心里生急,马上又要缩回被子里当个缩蛋乌龟,以此势必教帝渚答应自己刚才所提的要求。
见状,帝渚忙是拽住了她,连连苦笑应道:“答应答应,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成么。”
“真的?”帝渺大喜。
“真的。”帝渚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她今晚本是另有打算,但帝渺这又闹又喊的不让人消停,她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总归活人,是胜过一切的。
天色渐晚,皇城的大街小巷很快布满了花灯悬挂,盏盏红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际。
男女老少们挤满街道口,摩肩擦踵,喧声鼎沸,小摊走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中秋之日,城南便会举办隆重热闹的赏花大会,吸引各色爱花之人闻声而至,艳丽的芙蓉,冷傲的秋菊,清雅的晚棠,小巧的桂花,满目琳琅的让人眼花缭乱。
听着的是漫天招呼声问价声,看着的是身着华服的男女们结伴走过,边欣赏花卉边说说笑笑。
偶尔会有人驻足停看自己中意的花草,再同店家老板有商有量,然后两厢满意的钱货两清。
繁闹喧嚣的街道中央,本就人多过盛,人们擦肩而过都不免会撞到一起,却有个水色纱裙叠叠的妙龄少女如风一般的冲进了人群里。
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盛大花会一般激动异常,一面
', ' ')('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周围,一面扭过头来,手舞足蹈的欢声叫唤着自己的同伴。
“阿姐,阿姐,你快些啊,慢了我就不等你了,哈哈哈!”
她的举动太大,声调高亢,自然引得旁人蹙眉去看是谁这般的莽撞失礼,但当他们看见那少女的面容时皆是眼光大亮。
他们不禁暗暗感慨此子长得好生标致,堪比九天之上观音菩萨身边的侍瓶玉女,身姿娉婷,我见犹怜。
人都是有爱美之心的,哪怕之前还心有不满,但瞧着是个容貌秀美的少女时又变了心意。
只见她神态憨厚的可爱,非但觉得粗鲁,反而喜她是个真性情,于是除了多看两眼外再无不满了。
更何况,当那少女呼唤的同伴出现在视线中时,他们也不敢不满。
那女子年纪二五左右,身姿欣长高挑,单着一袭垂地淄衣,上有金纹云绣,腰间一勒红封勾出窄窄腰身。
虽说款式简单干净,除去腰间一串双鱼戏珠的流玉玉佩再未有多余装饰。
那衣料质地皆是上层,动辄间金光溢彩,璀璨粼粼,一看就非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华贵衣物。
光是一身衣物就已经教人望而却步,唯恐招惹了贵家的子弟徒然生事,再看那女子长相,更叫人心房胆颤,只敢远远观之,不敢接近。
那五官如同是老天拿了最好的刀具精心雕琢而成,轮廓深邃,英气彰显,精致华贵的不像凡人之姿。
尤其那一双凤眸凌厉非常,神情肃穆冷冽,衬着周身高傲冷决的气质,不怒自威的气场简直当世仅绝,瞧着就情不自禁的欲虔诚下跪,打心底的奉若神明。
这样的人,这样的身姿,人间凡人能有几次得见机会?
因而她所经过之处总引得人侧目相看,频频回望,却不敢靠近她半丈之内,只默默的感叹不止。
可是这堪若神明的女子在对着前面那欢声叫嚷的少女时,却是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七情六欲的凡人,宠溺笑意弥漫眼底。
她快步追赶着那少女欢快奔跑的身影,急声劝唤道:“渺渺,你别跑那么快!你慢些,别撞上人摔伤了!”
街上闹声肆遍,满目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拱动,那女子的叫唤声自然很快消失在了喧闹声中。
倒是那少女的清脆笑声听着如同银铃般的悦耳响亮,回响在大街上空,其中满满的鲜明快活也把经过的人染上了几分喜色。
人们时不时回头注视那样貌不凡的两人,目送着她们在追逐中消失在人群中,再与身旁人低声探讨这是那个贵族氏家的女儿。
那两人无疑正是帝渚,和被帝渚偷偷带出宫的帝渺。
白日帝渺又闹又威胁非要帝渚答应的便是此事——她想出宫随心所欲的游玩一次。
自小长大在深墙宫苑之中的帝渺从未到过民间,而她不仅一次的听过身边年幼进宫的宫女们说起过民间热闹,早就心生向往。
她多次梦想着出宫见识一次,却苦于宫规深严无法实现。
纵观整个皇城,能神不知鬼不觉带她出宫的,还肯答应她各种要求的人也只有一个。
她被外人传的神乎其技,武功盖世的阿姐!
幸而,对于她这个明摆是违背祖宗定规,一旦被发现就会招来各方斥责怪罪的任性要求,极其宠爱她的阿姐还是一口答应了。
白日与她吃完午膳就装作无事离开,然后进夜再偷摸入宫把早早‘入睡’的帝渺叫醒。
给她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物就带着她躲过宫中的巡逻禁兵,一路平平稳稳的领她出了宫,到了正举行繁华花会的城南。
一入了花开遍地的城南,帝渺就像个坠入温柔乡不愿返的红尘俗人,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四处乱转。
她盯着各种各样的花枝奇草移不开眼,一会儿摸摸这家的海棠,一会儿又使劲瞅着那家的吊菊晚兰死活不肯挪步。
充当护卫兼银钱袋的帝渚跟在她身后看的哭笑不得,委实无奈。
她只好上前付钱把妹妹看中的物什悉数买下让其过后送到将军府,择日再送入宫里,然后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但往往走不了几步,又看中新奇东西的帝渺就会挣开她的手,兴致勃勃的冲到别处去蹲着看。
目光热烈的竟教店家的老板都不禁红了脸颊,又看她是个长相美丽的少女,顿生怜意。
花市卖的并不是只有奇花异草,也有各种零嘴甜食和饰物脂粉,以此吸引来往的女客孩童目光。
只要帝渺看中的东西不算贵,那店家多数就会红着脸把东西送给她,邀她下次赏光再来。
她身后不远的帝渚瞧着又是无奈又是失笑,这好好一个豆蔻年纪的大姑娘,看着却像是个田舍翁一般。
见帝渺一脸欢喜惊诧的接过店家送的礼物,满口答应的惊喜模样时,她却是心里微涩。
“阿姐,阿姐,阿姐你看我,快看我!”又收到店家送的小玩意,已经抱了一怀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东西的帝渺回过头望向帝渚。
', ' ')('她满脸得意的扬着手中的东西,好像自己拿到了一个无价之宝。
原来这次得到的是一个做得栩栩如生的关二爷,宫中没有糖人匠,帝渺当然也就没有吃过糖人了,应该说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难怪惊奇成这样。
帝渚看后含笑点点头,顺意夸她:“做的很像,很好,你快吃吧,免得过会儿化了就吃不着了。”
其实近至深秋,天气渐冷,糖人怎会化得快,便是拿着放一晚上仍旧无事,只是帝渚故意诓她玩罢了。
帝渺一听果然慌慌忙忙的塞进嘴里含着,鼓着腮帮子含糊的笑说了一句好甜。
闻言,帝渺稍稍偏头看她,不自禁的伸手摸着她的头,凝视眼皮下笑得极尽灿烂的帝渺,心里忽地软的一塌糊涂。
帝渚笑道:“甜,就多吃点。”
顿了一下,又郑重允诺道:“喜欢阿姐以后常给你买,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不好?”
闻言,帝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又腾出只手轻轻拽着帝渚的衣袖,认真道:“说好了,以后阿姐要经常给我买,以后每年中秋也要和我一起过,不得违背!”
“恩,说好了,绝不反悔。”帝渚握了握妹妹细软的手,低声也认真的回她。
闻言,帝渺使劲的点头,银银月光下,这笑容灿烂的像是在发光。
周围人声喧闹,两人头上的重重纱灯旋出暖黄的光,斑斑洒在帝渺明媚如花的绯红脸蛋上,美的惊心动魄,却真诚的令人感动。
此时此刻,为了能留住这一抹纯粹干净的笑容,帝渚甚至甘愿用自己余生数十年的寿命相换,无怨无悔。
但求无悔。
月色凉凉,中秋过半,夜晚给晚归的人们余留的时光不多,眨眼间就快到了帝渺必须赶在五更之前宫女进殿巡察的时候了。
否则一旦暴露帝渺不在宫中,必然整个浮云台大乱,引起后宫混乱到时就覆水难收了。
眼见时候不早,帝渚便拉着还尚未玩够就要回到冷冰冰的宫里,面不情愿的帝渺分水断流的往将军府走。
她打算先让帝渺换下这一身染满闹市气息的衣物再回公主殿,不然万一有耳聪鼻尖的宫婢察觉到了帝渺定然不好解释。
只是没想到两人反身逆流出花市的中途出了点意外,毕竟正值夜色浓厚,花市最是热闹的时候,人们纷纷涌进了花市之中凑热闹。
她们两人偏偏逆流而行,难免费力麻烦些,导致走了好久也才十多丈远。
帝渚又要在前方引路,又要护着身后的帝渺不被旁人撞到,于是走走停停,许久出不了这遍布是人头的繁华花市。
幸亏帝渚面目冷酷,气场高绝,天生一副不好接近的冷傲模样,前行的人们一看见她便下意识的躲开她往旁边走,正好给她们留出一个勉强行走的空间。
行走虽是拖沓了些,却不至于反被人群推搡着走。
可就这么一步三顿的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花市?帝渚直视前方乌压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头,终于有些不耐起来。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使用轻功带着帝渺跳出人群,但又担心这会不会过于招摇时,前方又涌来一群说说笑笑的青年子弟。
他们也没注意到这两个在泱泱人群中显得过于单薄渺小的身影,擦身而过时,有人便无意的撞到了帝渚。
还在沉思中的帝渚便感到肩头被重重撞了一下,随即身后感到一阵突然向外的拉扯力,手里握着的绵软触感便溜出了掌心!
“啊呀,阿姐!”一声惊诧的呼叫响在身后,帝渚立刻回头去看,那声呼叫却已随着主人消失在重重人群之中,找不见一丝踪影了。
帝渚脸色登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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