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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今日中秋是一家团圆的日子朕的家人不就是你和皇姐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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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帝渚因了一场小意外走失后,人单力薄的帝渺被迫跟随着人群往不知的方向稀里糊涂的走了一圈,这一走,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没了帝渚在身边随护的帝渺一瞬间犹如没了蚌壳保护的软肉,是又怕又焦急,急得她眼泪摇摇欲坠。

眼前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前方,又被身边刚好路过的行人不小心撞到,脚下一个没站稳就直接撞入了一个软绵绵的怀里。

那人不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且他身形臃肿,又是行路之中,帝渺这突然一撞撞得他一个趔跷差点向后倒地。

幸亏旁边行人颇多顺手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得个狗啃地!

明明这算是帝渺的过错,那人就是个无辜受害者,就算发火骂了帝渺两句也无可厚非。

但那人刚一站好先是向那相扶的人诚恳道谢之后,马上又回头迫切的关忧帝渺:“小姐,你无事吧?”

或许是那人的态度实在太好太谦卑,而自打帝渚回来后帝渺就没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原本和善温柔的脾性都被帝渚惯得有点任性了。

她明明刚准备道歉,但一听这温声细语的关忧语气和自家阿姐的声音有几分相像,她又与阿姐走失了心里急躁的不行,只面对阿姐才有的火燥脾气竟就上来了。

少女愤愤撇着嘴,眼泪盈上眼眶,委屈巴巴的叫嚷道:“我很有事!”

那人闻言呆了一下,估计是没遇到这样不合常理出牌的任性姑娘。

他待人一向谦卑惯了,竟也不恼怒斥骂帝渺不知好歹,反而更加放低了姿态,小心翼翼的询问起来。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在下定会尽力相帮。”

“我跟阿姐走失了,找不着人!”

“这不难办,小姐只要告诉在下贵家姐姐姓甚名谁,或者家住何处,等在下的家仆来了在下便让他去替小姐寻人,相信用不了两个时辰便可替小姐寻着人了,这可好了?”

那人好声好气的同她有商有量,无论是说话态度还是做法行事都恰到好处,这处处替人着想的好人性格简直当世鲜有。

帝渺一噎,面露犹豫之色:“这个……”

她可不敢把真实身份和名字告知与他,莫说氏族名字,光是一个帝姓就让她张不出口了。

“不方便吗?”那人见状歪头笑了一笑。

胖胖的脸看起来像是庙中供奉的弥罗佛,脸上的慈善笑容教人丝毫不做怀疑,一概安心托付。

他脾气好的过分,慧眼通人心,一见便知眼前的美丽少女应当是从家规深严的府中偷溜出来玩耍的,于是他不再过多相问。

沉思半响后,再诚恳建议道,“不如这样吧,在下陪着小姐一起找,花市这块地不大,应该找起来不算难办!小姐可还记得是从何处与贵家姐姐走失的?”

“我也不知道呀。”帝渚插着腰小脚跺地,一双杏眼子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绚烂多彩。

她随手指着周围,碎碎念叨。

“好像是这边,也可能是那边,或许是从后面,我反正记不清了!”

很奇怪,明明她才与此人初见,可与他在一起时就觉莫名的舒坦,和自家阿姐在一起时是一样的安心感觉,让她不自觉的信任这人,对他不加掩饰的倾心托付。

见她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人只得为难的左手锤右手,神色显出几分苦恼:“这样,可就有点难办了……”

正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温煦又急切的呼唤。

“渺渺!”

帝渺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眼前一亮,立刻反身冲向了快步走近的人,一把抄住了那把窄窄腰身,头埋在那熟悉的温暖怀中。

她软声委屈的嚷道:“阿姐,你去了哪里?这么久才找到我,可把我急死了!”

来的人不是帝渚是谁,她紧紧回抱着帝渺,神情十分紧张。

实实在在抱着怀里人的那一刻她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就像是抱着一块失而复得的宝物久久不愿撒手。

等到胸腔里狂跳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帝渚才是稍微松开怀里的宝贝妹妹,抬手轻轻摸着帝渺滑嫩白皙的脸颊。

“你也把我吓得不轻!为了找你,我差点把整座花市都掀了个遍。以后可不能再跑开我身边了,知道么?!”

这种惊吓她可经不住

“殿下,可要唤御医来为你诊治一番?”

被姜涞扶到亭中坐着休息的帝渚刚闭眼静静打坐疗养半柱香,耳边就听到那烦人的阴柔嗓调再次响起。

她闻声睁开眼,也不想看他,只语气冷淡的说道:“不用,一点小事,本侯休息会儿便好了。”

她话里强烈的疏离意味姜涞早就习惯,且他就是本着奴才尽责的本分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她不叫自己还省得费力跑腿不得好,所以顺口答应了下来。

顿了一顿想起什么,又问道:“殿下,刚才奴才听到此处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怎的就你一人?”

他当时正巧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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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回宫经过附近,因听着这边的动静不低,似有人追跑,还有叫斥的声音。

他以为有贼人偷摸入宫,又怕是误会才撇下其余太监自己一个人跑来看看。

不想过来看到的却是缩成一只团鼠似的帝渚。

呵,人前人后威武不屈,高傲如斯的大将军原来也有今天啊?

早知道他应该把其他太监一并带来看她的笑话才是!

他心里不无恶意的想道。

“没有别人,只有本侯一个。”帝渚还是不看他,“应当是你听错了。”

姜涞一愣,诧异道:“听错了?”他的耳朵可是天生比旁人敏锐许多的!

帝渚这才舍得抬头甩他一眼,转眼间又是往日那个高傲不可一世,说话不容怀疑的大将军,面色冷淡,语气平平的重复。

“是,你听错了。”

听刚才那几人的意思不是要她的性命,只想让她走不得路。

那么幕后黑手便与她没有过多的深仇大恨,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难堪罢了,又或者是为了一些原因不想让她出现在某些地方。

无论前者后者,她都有自己的办法调查出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让她不好看,哪会这般轻松的做到,更别说想毫发无损的脱身离开。

惹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不过这件事她自会私下调查,不必要弄得人尽皆知,以免打草惊蛇,更无需告诉姜涞。

毕竟姜涞是皇帝的人,虽说皇帝叫杀手伤她的可能性不大,也没有理由……但人心难测,谁又说得准呢?

而且,姜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来的这么及时,怎叫她不心生怀疑?

不过想要试探这事是不是皇上做的,方法也简单。

“刚才确实有一个奴才走过。”帝渚说道,“他没带宫中腰牌,神情又慌乱,本侯看的生疑,就叫他停下来让我瞧瞧,没想到他竟回首就要打本侯一拳,却反被本侯打了一掌跑掉了,但他逃跑的慌乱,不小心掉下了一个东西。”

她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玉扳指,递到了姜涞身前,吩咐道:“估计这东西是那奴才的贴身之物,你带了去交给皇上,看他如何处理吧。”

“交给皇上?怎地不交给慎刑司或者西厂的教司庭询查?”姜涞顺势接了过来,有些奇怪。

把扳指递给姜涞时,帝渚就在暗中仔细的审视姜涞的神情。

见他姿态并未作伪,眼中的确清明非是故意掩藏之意,心里已有了然之味。

她扭过头,淡淡说道:“说的也是,本侯糊涂了,那你交给西厂查吧。”

玉扳指确实是她在与那些人对战时无意得到的,不过给姜涞的这个却是假的。

会拿这东西来试探姜涞,是因为如果这事是皇上雇人所为,那他是不敢直接交给西厂审查的。

西厂的掌权督公与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段云水一向合不来。

后宫的守卫杂事皆是归属段云水的职权范围内,一旦后宫出事西厂肯定会借着机会大肆做文章。

到时候这件事哪怕最后不被查得个水落石出,皇帝也有一段时日不得轻松了。

可姜涞看到这枚扳指后听她要他交给皇上也并不慌措,还坦荡询问她为何不交正规审查机构反而给皇上,可见他却是不知其间内事。

因为他要是知道,是万万不敢这般说,更不敢应承下来的。

应承下来,那就是背抗皇上。

想到暗害自己的人并非皇上,帝渚心底也轻松一些,且今日姜涞也算是帮了她一回,拿人手短,于是对姜涞的脸色也不好再那么的冷酷无情。

她打坐完毕之后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感觉身体恢复的良好,肋下也不再疼的钻髓入骨。

她转头对姜涞低声劝道:“今日之事,你莫要传出去,引起旁人多心。”

她停了一下,补充道,“更别告诉永宁帝姬,免得她知道了担忧。”

可惜帝渚自认为的好脸色在姜涞看来和平日依旧没多大差别,于是听着就有种过河拆桥,还有点暗中威胁的味道。

他干巴巴的点点头,僵着脸没好气的应了声是。

狗心狼肺的无情家伙,过河拆桥的没心混蛋,四肢发达的野蛮屠夫!

姜涞在心里把帝渚颠来复去的诽谤谩骂,就差把她祖宗十八辈揪出来挨个骂个遍了。

帝渚眯眼打量了眼前人一会儿,忽然开口:“……你在骂本侯么?”

“殿下想错了!奴才怎敢?”姜涞吓得一惊,立马断然反驳。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

可她怎么瞧着和林川他们几人在私底下编排她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由于两人之间关系恶劣太久,双方的误会极深,非是这点小事就会冰川消融。

四目彼彼相对皆是无话可说,气氛就难免尴尬又僵硬。

其实姜涞身有公事不得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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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想走,但一对上帝渚看着他冷冰冰又隐有烦躁的面色时他也颇为不快,便不肯示弱的瞪了回去。

互相厌恶的两个仇家明明多处半刻都是折磨,却皆是暗暗较着真不肯率先认输,似乎谁先出口谁就是输家。

帝渚一向耐性强悍,任她此刻多么的烦躁不快也绝不吭声说半个字。

果然,最先耐不住的姜涞率先提出了告退的话。

帝渚巴不得他早从自己眼前消失的干净,一听立马点头摆手打发他离开了。

只是挥手赶人的姿势就像是在赶一条乱吠扰耳的恶狗。

姜涞一脸阴沉的转身就走,脚剁地的声音又重又狠,好似脚下的青石砖就是某个人的脸。

待那抹削瘦的青衣身影极快的消失在假山转角处,帝渚也即刻反身回到了浮云台。

一场横来祸事耽搁许久,帝渺已经回到宫里,正裹成了朵小棉花般半躺在外殿的贵妃榻上转着指头玩耍。

娇美灵动的玉面满布红晕,滚圆的杏眼珠子笑得弯成了两弯月牙,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好事笑成了这样。

待察觉到有人走近身边才回过神的帝渺一抬头,见是眉眼带笑望着自己的帝渚,愈发欢喜,马上起身亲昵拉着她的手一同坐下。

“阿姐,你怎的今日才来?我回来听宫女们说你见我不在就出去了,是去了哪里?”

帝渚刚挨着她坐下,还未来得及回答她,帝渺余光又瞥见她单薄宽松的衣物,喜容迅速褪下,恼色浮上面庞。

她不快质问道:“阿姐,你怎么穿得这般单薄就来了?这天冷极了,我走在外面穿堂风都把我打的摔个跟头,你还穿得这么少,是想害病受苦嘛?!”

“你摔跟头了?!摔到了哪里,严重不严重,现下还痛不痛?”帝渚听了这话大感心疼,急忙四处观察帝渺全身上下,急得比她自己被砍了一刀还严重,唯恐自己的心肝妹妹哪里伤着苦着了一丝一毫。

观察了一圈没发现外露的皮肤有伤痕,又见帝渺活泼乱蹦的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帝渚才是大大松了口气,却仍不免心疼的低声碎碎念。

“你身边的那些宫女都是作甚用得?也不扶着你一下。”

幸亏帝渺没出着事,不然她定要重重责罚那些跟着去的宫女们,那么多的人也顾不上一个小丫头的安危,难道是白养着吃干饭嘛。

“我跟你说着正事呢,阿姐你别往我身上扯!”帝渺本来是生气的,可看阿姐这般在重自己,火气便去了三分,心里暖了三分。

于是也不能恼容斥怪她了,嘟了嘴嘀咕道,“阿姐你今后不许再穿得这么单薄来了,不然我就再不理你了。”

帝渚便笑了,伸手揽了还强撑着冷脸说话的帝渺入怀中,顺着她的意思颔首道:“是是,渺渺大人的命令,小的哪敢不从啊?今后再来见你,一定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走不动道了才敢出门呢!”

帝渺瞪了她一眼:“那也不行,你走不动道,如何进宫看我?”

于是帝渚从善如流的改口:“好,那我就裹成刚好能够走路的大粽子,到时我入了宫,你认不出来了可莫要怪我。”

“这样最好!”

怀里的帝渺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挪愉,只是大感满意的连连点头。

好似只有那样她才放心帝渚出门在外,因此哪怕认不出来帝渚也无可厚非,却是忘了帝渚内功高绝,根本不在意外物冷暖一事。

这看得帝渚心头发暖,却又忍俊不禁,便抬指刮了下帝渺秀挺小巧的鼻头。

旁人只见她眼中的缱绻温柔满溺,犹如一湾月下湖泊,一块石子砸进去激起圈圈涟漪,银月斑驳破碎,令人心动。

她的妹妹啊,纯真又善良,简直就是世间的一块难得的质朴珍宝,却是一颗赤忱都放在了她身上,怎不教她甘愿拿命来供养这人一生呢?

“阿姐,你刚才是去了哪里?为何不在宫中等我回来呀?”

过了片刻,帝渺再次念起来这事,遂想到这大冷风寒的天气,一身单薄的帝渚却在外溜达了这么久,她又是关忧又是心疼,语气就带着点责怪。

帝渚微微垂了眼,却是把她出殿去的地方和遇见的事一件没有告知帝渺,只避重就轻的回答。

“恩……我在宫中闲着无事,正好离了宫里多年,我也有点怀念了,便四处瞧瞧看看,还挺有趣的,正好能打发时日等你回来。”

心思单纯的帝渺听后,丝毫不做怀疑的乖巧点头,片刻后她仰头想了一想,似是回忆起某事,便眉眼一弯,笑着问她。

“那阿姐可有回去看看以前咱们住的偏院没有?”

帝渚眼里温润的光凝住了。

“……没有。”

“为何?”帝渺疑惑的偏了头,目光忽地放的极微小心,声音极微的低柔。

她轻声试探问:“阿姐你以前是最喜欢最疼阿爹的,阿爹的墓就在老院子里葬着从没人动过呢,可阿姐怎得一直没去看看?”

因为云侍君是南疆外族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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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先帝喜爱,在后宫位分卑微至极,连死后入皇陵的资格也没有,便被帝渚吩咐葬在了父女三人住的偏院之中,也方便她们时时看着睹物思人。

却不想数月之后她们就被强迫移居别宫,与原本住的偏院就隔了极远之地,一来一回都要花费长久时光,便不方便常常回院探望。

许是先帝还对昨日黄花的云侍君念有几分旧情,那院子便保留了下来,再命人时不时打扫一番,就算之后再无人居住也能保留原样,供帝渚两姐妹偶尔回来念想祭奠。

但终究是人去楼空,房屋陈旧,渐渐埋没了从前的一切念想了。

当初两地之间离得那般远,那时还算年幼的帝渚却仍会隔三差五的便回去一次。

即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会默默的坐了一下午再回到新的住处,她对亲生父亲的思念与在意,由此可见一斑。

可到了现在,帝渚回京将近一年,却一次未有提及她回过偏院探望阿爹一事!

为此,帝渺奇惑许久却从来没敢多问。

在她的记忆里,自从阿姐回京之后从未提及过阿爹的事情,更别说主动的提出去祭奠阿爹的坟墓了。

就连中秋节前后便是阿爹的祭奠之日,阿姐也没有提过相关的一字半句。

明明阿姐小的时候那般粘腻阿爹,见阿爹身体不好还每日亲自给阿爹熬药送粥,每次呛得直咳嗽也不肯假手于人。

如今阿姐却是这般冷淡,一次不提与她共去祭奠阿爹的坟墓之事,甚至故意对此避而不答。

此番重重,明显是阿姐不想提起这事,那她也不能戳着阿姐的心口逼问,不然要是那道伤疤又划开了怎办?

但今日,她也憋不住心里的好奇与纠结了。

闻言,帝渚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揽着帝渺细腰的手也慢慢松了开。

她转脸看向殿外,正姿端坐,眼神平淡如水,表情亦是极其的自持冷静,一如她平日时候的样子。

只是往日的眉眼温柔的足以能滴出水,此刻却再也不见了。

帝渚就这么直直的望着殿外,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沉思的石像雕塑,又像是凝结成了一片没有温度的霜花。

见状,帝渺懊恼的不行,直以为是自己莽撞的乱了阿姐心事,刺破阿姐不愿提及的旧伤。

她犹犹豫豫了许久,正不知该如何安慰阿姐时,耳边忽就响起道轻轻淡淡的叙述。

声调低沉,语气沉稳,却是连她都能听出其中的深深叹息与无奈。

“因为,我来不及去。”

每每她要打算去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出现阻挠她,拖延她。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

还是说,其实是天上的阿爹不想她这个不孝女去看望他呢?

天色渐晚,承乾殿中点起盏盏宫灯,一时金光辉煌,奢华瑰丽的事物上皆是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光彩璀璨。

数十名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的站直身板,静静守候一侧随时等候吩咐。

一身金色龙纹常服的皇帝头发未束,身姿慵懒的倚靠入墙高柜,手里捏了只银枝翠翘逗弄着金笼中的白头云雀玩耍,面上却是兴致缺缺,透着几分乏味无聊。

就在此时大内总管段云水躬身入了殿里,一挥袖子打散了满殿的宫女太监们。

待殿中只剩了他们两人后方是走至到皇帝跟前,尖细阴柔的声调更是压低:“皇上,暗士们来回话,行刺失败了。”

“哦。”皇帝听后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笼中雀。

他差不多料到了。

虽说他未有见识过,但帝渚的武功五湖四海都有耳闻,边疆人人传的铁战神哪里是那么几个暗士就能轻易解决的?

若是能,他何须警戒至此。

“暗士们还说,侯爷对战中途突然旧伤复发,武功大减,他们差点就能成功刺伤侯爷完成任务,却有外人出现在那里,怕被发现只能躲开了去。”

“旧伤?”皇帝听到前面句话时先是一愣,再听之后的便是嗤笑一声,眼中的阴鸷黑暗如同无尽深渊,冷意汹涌,冻得人一打一个哆嗦,由心惶恐,令那大内总管也不敢直眼相看,愈发低了身子。

耳边又听那道温雅悦耳却冷如寒霜的嗓音冷冷说道:“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还找那么多借口作甚?过后让他们各领鞭子一百,没残的再鞭一百!”

虽然早知这个结果,但不代表他就不怪罪了。

段云水低声诺诺,顿了一顿,又小心问道:“可是皇上,这些暗士是右相培养的,就这么随便打杀了,右相知道了会不会?”

“这些人是他自己送给朕随意使唤的。”皇帝盯着笼中被他拿翠翘逗得上下跳跃的云雀,淡淡道,“既然给了朕便是朕的东西,朕对待自己的东西想要如何便如何,由得他说么?”

“可是右相之前特意嘱咐过,不要妄动侯爷,免得逼急了侯爷会举兵……”

话还未说完,段云水敏锐的感知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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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灼人视线射向自己,慌忙伏身跪地请罪,背后冷汗簌簌而下,身子也急剧发着抖!

“起来。”

段云水颤颤的刚跪起身,却是下一刻就被皇帝横来一脚踢在了胸口,立时重重的被踢开两丈远。

整个人咕噜噜的滚了个跟头后又不敢停顿的立马跪到了皇帝的身前,额头砸地,口请皇上息怒。

心腹太监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又慌忙跪回了自己脚边向他讨饶,皇帝却是踢完之后便回头继续逗弄鸟儿,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边逗一边沉声道:“你记住,朕要做什么便做什么,由不得别人来插嘴做主,若想插手多管朕的闲事,要么你来当这个皇上,要么就等着朕死了再由得你怎样!”

段云水吓得脸煞白无色,一下一下不要命的磕头砸向坚硬的地板:“奴才万万不敢,奴才该死,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他一连不停的磕了十来个头后,寂静殿中响起闷重的砰砰响声听的人头皮发麻,皇帝却是神色泰然的玩着云雀,连余光都不舍他半分。

逗弄雀儿有一会儿后皇帝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他这才偏头看了看某个还在拿脑袋撞地的太监,地上的血迹已经蔓延至了脚边。

他怕脏了自己的鞋底,忙移开了脚后才笑着摆了摆手,宽威恩赦道:“行了行了,一点小事不至于,起来吧。”

低沉轻缓的笑声听起来与他平日与臣子们说话时的仁厚天子一模一样。

但方才的所作所为,以及根本无视了段云水向他连续磕头请罪的举动,却是证明了这人的心性无情残忍,并非表面上的人畜无害,温文尔雅。

“奴才,多,多谢皇上,宽容,不杀之恩!”段云水站起来时已是恍恍惚惚,额头上的血迹糊了大半张脸,瞧着分外恐怖又恶心。

未免惊吓到圣颜,他只得深深埋着头,因此更觉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皇帝看不过去眼,担心下一刻他昏倒过去不能与自己说话,便递了方帕子过去让他擦脸。

待他稍作休息缓息过来后,再苦恼的撑了下巴,喃喃道:“再过月余,凰鸣便会派人入朝,朕不想皇姐出现在他们眼前引树招风,不过既然伤不了她,现下又该如何呢?”

这就是他派人去刺伤帝渚的原因,到时一国使者到访商谈结盟之事,按例满朝四品以上的大臣都要在场随行,帝渚当然也在其中。

她的权位太高,名声太大,如果凰鸣真的有野心想要招揽她,这便是个大坏事。

虽然他觉得帝渚并不会被招揽与之同流合污,共谋祸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况,到时若是帝渚在场,有些事他做起来也有点麻烦,万一她故意搅局,便是坏了自己的大计。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缺席不在,只要她不在,私下又不会同外人见面,任凰鸣的人再有其他心思,见不着她也无计可施,那么结盟一事基本就被他拿捏的十准九稳!

况且,他又不要伤她性命,只要她伤了腿,带伤几月不可入朝见驾就好了。

可为什么这么一点小事都这么难做到呢?难道普天之下真的无人能与她对抗不成?

皇帝郁闷了,不甘了。

而到了最后,种种的郁闷与不甘,还有某些求而不得的欲望,皆是化成了一种被人挑衅,遇见对手的好胜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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