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良善的反抗,父母终于撕破了伪善的嘴脸,露出野兽的一面,粗鲁地将良善捆绑在柴房里,一日不松口就一日不给吃食。
饥饿与困倦是最能消耗一个人的意志力的,尤其是大冬天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被困在遍布荆棘的柴堆上,一动就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如此五天过后,苏瑾再也坚持不住,向他的父母妥协了。父母生养了他,他用生命报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只是那个女孩,之后要怎么办呢?
祭礼那天,天气不再是沙洲城日日夜夜的阴雨绵绵,难得的是阳光穿透厚重的乌云,大地明媚,百里放晴。
母亲掩面哭泣,一路将他送至河边,父亲走在旁边搀扶着她,面色沉郁。良善隔着一层白色的斗笠纱帘,面前的人影朦朦胧胧的,似不再是他曾经所了解的那样。
原来隔远了看曾经熟悉的人,会那么陌生,才更为真实。
“小善,阿娘对不起你,阿娘阿爹也是没办法,你不要怪我们。”母亲将捂在怀里的烙饼拿出来塞到良善手里,哪怕只是这么点吃食,也足够让街头颠沛流离的乞丐们哄抢打骂。
良善望着手里还热乎的烙饼,将之推回给母亲:“良善不怪父母,只怪世道无情,百姓愚昧。”
父亲长长叹了口气,温厚的手掌在良善肩上拍了拍:“到了那边,伺候好了河神,或许......或许河神会放你归家。”
只是这个或许,谁也知道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