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的心瞬息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打算拽着锦葵开跑。
可她伸手时,却发现自己身旁空荡荡的。
再抬眼,见锦葵已经上前两步,对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怒斥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个黑衣男子果然停下了脚步。
扭头看过来,面容映在了锦葵的灯笼光下。
第一眼,亦泠只觉最前面的男子五官周正,不像坏人。
再一细看,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不是她那个驻守东南沿海的夫君薛盛安吗?
再往他身旁的男子看去,亦泠的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
这不是那个曾经和她定过亲然后死在流放路上的状元崔宗珩吗?!
四周阴风阵阵,空气里还漂浮着香烛的味道。
……这回真的是鬼!
亦泠两眼一黑,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
半个时辰后。
匆匆赶回来的谢衡之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亦泠,眉心紧蹙着。
“究竟怎么回事?”
屋子里所有下人都出去了,只留了锦葵一个。
她战战兢兢地说:“奴、奴婢陪夫人去、去风雨阁烧香拜佛,然后出现了两个黑衣男子,夫人就吓晕过去了。”
平白无故地烧什么香拜什么佛?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谢衡之紧抿着唇,半晌才道:“今日的事情不准说出去一个字。”
锦葵说是。
真要她说出去,她也不知说什么。
那两个男子她从未见过,也不知其身份,难不成告诉别人她家夫人见到陌生人就吓晕了?
待锦葵出去后,谢衡之看着亦泠,沉沉叹了口气。
倒是巧,偏偏让她给撞见了那两个人。
谢衡之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床上的人终于悠悠转醒。
他垂下头,低声问:“好点了吗?”
亦泠睁开眼,和谢衡之四目相对,却神情呆滞。
片刻后。
“有鬼!”她猛地坐起来,拽住了谢衡之的手,“这府里有鬼!”
谢衡之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亦泠说道:“就是那、那年的状元崔宗珩,他早就死了,可是我刚刚看见他了!”
说完她四处张望一番,又慌张地说:“锦葵也看见了!”
谢衡之闭了闭眼,沉声道:“不是鬼。”
“……嗯?”
亦泠没听懂,目光依然迷茫,“什、什么不是鬼?”
“我的意思是,”谢衡之看着亦泠,一字一句道,“他不是鬼,他没死。”
简单的几句话,亦泠理解起来却很费力。
“他、他没死?”她的双眼清明了一瞬,又浮上更浓的疑惑,“你是说,我看见的不是鬼?”
垂下眼睛,仔细回想那一幕,亦泠还是不可置信。
“当年他不是死在了流放路上吗?什么叫做他没死?”
“还有那个、那个薛盛安,我刚刚也看见他了,难道他也死了?”
谢衡之:“……”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了。
他回头,朝门外喊了一声刀雨。
不一会儿,寝居的门被打开,两个男子拘谨地走了进来。
“别过来!”
亦泠整个人都往谢衡之身后躲去,紧紧贴着他的背,连额头都抵在他的肩头上,不敢看那两人一眼。
这样使得薛盛安和崔宗珩也很尴尬。
两人讪讪对视一眼,随即看向谢衡之,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