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雪感觉得到,司明远似乎是对自己私自赶来这件事相当不满。
他的手在桌下把玩着她的手指,微凉的手指动作并不大,却是让迟南雪有种说不出的颤栗。
她对司明远向来缺少自控力,现在也是一样。
她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司明远那样一本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举动?
迟南雪几乎要屏住呼吸,又下意识地挺直后背,这才能让自己保持冷漠的神色。
也正是因此,迟南雪强行抽出手指,沉声开口时,脸色简直是冷凝无比气场全开:“我不太明白赵先生的意思,关于招投标的事情,我已经在无数场合说过无数次,相关报告也已经提交给各位了,赵先生如果认为标底泄露,不如先了解一下标底泄露的结果如何?这次中标的公司,赵先生做过调查吗?”
“这是法务部的职责所在。”另外一个股东也沉着脸开口:“我不明白迟小姐的意思,是想要将责任归咎于我们吗?”
“自然没有,既然是我们法务部的职责所在,我想在我已经将工作报告提交到各位邮箱的前提下,各位还在这里强调标底泄露,究竟有什么意义?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迟南雪轻笑一声,眼底却是淡淡的嘲意:“赵先生,不巧的是,我也做过对您的背景调查,您这几年一直在抛售天宸地产的股份,另一方面,您现在在投资海城黎氏,是吗?”
“我们的法务部,连这样的私密信息也要调查了吗?”赵叶然的脸色不太好看。
迟南雪含笑道:“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巧合,赵先生,虽然我们天宸地产一向是主张要资讯公开,彻底披露,但是……我想我们也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离间行为。听说赵先生想过要拿天宸的资料出去,只可惜……被黎少拒绝了,是吗?”
一片哗然。
众人看向赵叶然的眼神都微微变了。
司明远没说话,只是轻轻叩着桌面,神色毫无波澜。
“你……你有什么证据?”赵叶然简直要气疯了,他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咬牙道:“迟南雪,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只是一个新晋法务,而我是天宸地产快六年的股东了,的确,我这几年在抛售股份,但是没有在资本圈里面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懂,我抛售股份怎么了?这不过是正常的资本清理,而你中饱私囊不说,甚至现在还血口喷人……”
“你问证据……”司明远淡淡笑了一声,将迟南雪手中的东西接过来,看了一眼径自丢在投影仪上:“这是你和黎氏资讯互通的邮件,你没有联系到黎少,只是联系到了黎少身边的人,然而还被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黎少是个君子,你呢?”
海城黎霂言。
这个名字早已如雷贯耳,这些年黎氏的发展如日中天,赵叶然动了心思,倒也是正常。
只是将本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这就违反了商业道德了。
司明远沉着脸,淡淡开口道:“公司刚刚通过了新修订的章程,像是这样的情形,就按照流程处理吧。”
迟南雪微微颔首,点头应下了。
有了这么一个赵叶然在前头,人们在提起嘉合置业的时候也是相当温和地一笔带过了,毕竟这几次三番虽然出了点问题,但是天宸地产其实是没有吃半点亏的,他们现在来这里质疑司明远和迟南雪,心底多少都有点惴惴。
其实之前人们多少总以为,像是司明远这样的人,巴结上来的小姑娘虽说是个法务,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