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沐颜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迟南雪补充了下去:“但是,夏博易先生本就有严重的心脏病,据我所知,仅仅去年一年,夏博易先生的心脏病就发作了三次,有一次险些危及生命,还好抢救及时。昨天或许存在种种原因,等到医生赶来时,不过是十分钟的时间,夏先生已经过世了,”迟南雪顿了顿,道:“不可否认的是,这中间或许存在因果关系,或许没有,但是死亡的直接原因一定是心脏病,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否认,如果夏小姐执意存疑,那么可以申请法医对夏先生的尸体进行尸检。”
夏沐颜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人是怎么用这样冷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分析这一切的。
她看向迟南雪,良久方才抿抿唇,哑声开口:“是,你懂法律,你什么都懂,就算是你不懂,你也可以让司少帮忙掩饰,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活该被欺负吗?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了……”
“这句话你哥哥听到一定很难过。”迟南雪淡漠地笑了一声,道:“夏小姐,我希望你能够认可警署的说法,如果你不能认可,也可以将事情闹大到法医那里,甚至是法庭上,而不是在这里和我无意义地对峙。”
“你还在为你母亲开脱!”夏沐颜撕心裂肺地喊道。
迟南雪的神色愈发肃冷了,淡淡道:“这句话,夏小姐未免指控错了,我真的没有必要为我母亲开脱,众所周知,我母亲和我其实没有什么感情,从前如此,以后也一样,母亲的事情,我不是她的辩护人,我想夏小姐的这番话,更适合去和检方说,而不是我。”
夏沐颜简直无言以对。
她死死盯着迟南雪,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简直让人恨透了。
她那么冷静,明明面对这么多镜头,明明面对着自己字字泣血的控诉,可是迟南雪依然无动于衷。
她和司明远一起下来,却是仿佛刀枪不入。
她那么沉着,那么平静,更衬得她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
夏沐颜曾经无数次含恨问过自己,也问过司明远——
她究竟和迟南雪比差了哪里?凭什么迟南雪就能活得那么好,而她就是一文不值……
可是直到现在,她似乎终于明白了。
那是永远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夏沐颜闭了闭眼,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她的脸色难看无比,猛地一抬手,就要打迟南雪一个巴掌。
下一秒,她的手被擒住了。
夏沐颜抬眼,那人甚至不是司明远,而是一脸肃然的钟绍钧。
“你该庆幸不是司少,夏小姐,不然您这只手怕是保不住了。”钟绍钧沉声道。
夏沐颜失魂落魄地盯着钟绍钧看了良久,终于还是失声痛哭。
不远处的记者有人失望地叹了口气,有人连连拍下夏沐颜的眼泪,只能悻悻然地收工了。
“司少,”夏沐颜忽然抬眼看向司明远,她的声线带着最后的希冀,低声道:“您在那时候……我是说,听说我父亲没了的时候,有想过我一点吗?”
她的手微微发颤,哑声道:“您真的完全不念旧情吗?”
司明远的神色有点说不出的疑惑:“夏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有过所谓的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