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霁祺满不在乎地道:“他们把那烂掉的腐肉刮掉了,所以看起来有点可怕,过两天就好,我不让他们包,我想在这里留个疤,越大越好,以后瞧不见陛下,就看这个疤过过瘾也好。”
沐奕言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半晌才道:“疯子。”
“陛下这辈子最想去的是哪里?”袁霁祺岔开了话题,边喝酒边闲聊。
“朕……朕很想去看看雪山,”沐奕言脱口而出,“我从来没见过,听说巍峨壮观,美得令人窒息。”
袁霁祺点了点头:“那我先替陛下去瞧瞧,雪山上有雪貂,我帮你捉几只来,做件貂皮大衣。”
沐奕言摇头道:“不必了,宫里裘衣得很。”
袁霁祺脸上的浅笑渐渐消失了:“陛下,听说雪山上随时可能雪崩,还会冻死、窒息,我这样打来的雪貂,你忍心不要吗?”
沐奕言气得不打处来:“我有说要爬到雪山上去打雪貂吗?远远地欣赏下就好,非得弄得这么血腥、这么危险做什么?你有几条命?”
袁霁祺怔了下:“陛下这是在关心我吗?”
沐奕言气结,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赶紧回邠国和你二哥认个错陪个小心,他向来疼你,没过几日就消气了。”
袁霁祺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我哥对我下了追杀令,就算他对我有分怜悯之心,朝中的大臣也容不下我,我现在是……”
他住了口,勉强地挤出了丝笑容:“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喝酒。”
说着,他拿碗在沐奕言的碗上撞,豪气千干地饮而尽:“陛下,这杯酒我敬你,所有切都是我心甘情愿,陛下不必有所歉疚,就算我跨出这道门便死了,也和你无干。”
沐奕言心中百味陈杂,这原本威风凛凛的邠国秦王落到了现在这种众叛亲离的地步,究竟是谁的错?她几乎想修书封去责问那袁霆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此毒手?
她边想,边下意识地拿起碗来,等她回过神来,这第二晚酒已经下了肚。
酒虽然淡,后劲却有点足,她觉得浑身有点发热,赶紧吃了几口菜。
袁霁祺连又喝了好几碗,饶他是海量,也有些头重脚轻起来,沐奕言不得不制止道:“好了,你别喝了,还要赶路呢。”
袁霁祺瞪大眼睛看着她,眼中又流露出那种被遗弃的眼神,看得沐奕言心里抽抽的,几乎就想开口把他留下。
“陛下,你再叫我声行吗?”他低声恳求道,“我做梦都梦见你象从前那样叫我。”
沐奕言的喉咙哽住了,张了张嘴,颤声叫道:“阿骥……”
袁霁祺呆住了,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屏息道:“陛下,你再叫声,我没听清楚。”
沐奕言的眼眶发热,这阴差阳错的缘分,真是天意弄人:“阿骥,你好好保重自己,从今后把朕忘了吧。”
“忘了……要是能忘就好了……”袁霁祺喃喃地说着,振作了下精神,又举起碗来,“陛下,我再敬你最后碗,愿你以后福泽绵绵,快活自在。”
反正是最后面了……沐奕言破罐子破摔,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