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明拧眉思考片刻,试探道:“苗儿,我有一个猜想,不一定对,你听听看。”
不知道苗柏月踢翻了什么,听筒里一串叮咣响:“什么猜想?”
“科长说她知道那傻逼是什么德行,都这样还愿意跟他结婚,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姓张的可以给她你想不到的好处——”
“放屁,你不知道她多好强!她怎么可能——”
“听我说完,”米贝明骂他别瞎激动,“或者是她有什么把柄落在张乾一手里,是被逼迫结婚的。”
苗柏月不吭声了,半晌后问:“要是你找不到梁绪,之后发现他陪那什么季戎选婚纱去了,你怎么办?”
米贝明光听着就直上头,刚还劝别人莫要激动,现在轮到他自己更加完蛋,他说:“我得拿武士刀砍人,不见血这事儿没完。”
苗柏月干脆利索地送他一个字:“操。”
挂了电话,米贝明就着凉奶茶把药片吞了,再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面试。
追人要怎么追?
以前只被追求过,大学那会儿隔三差五就有拦路表白的,可惜都没什么参考价值。昨晚睡前看了一会儿大型感情节目《爱情急救站》,里头说想要认错悔改,最重要的是拿出诚心和决心来。
米贝明攥着手机斟酌,想问“回来了吗”又觉得多余,昨天电话已经问过了。
他一路踩雪来到公交站,整个人就露着两眼睛和一双手,此时眼神垂下去了,打字到:好冷。
没发出去。
公交到站,米贝明排在队伍最后上车,没位置了,站到后门去挽栏杆,继续打字:小伏都下大雪,你回来多穿一点。
发送。
米贝明忍不住闭眼屏息,他什么时候搞过这么矫情巴拉的事情啊!要命了!
甚至想把手机静音,别用震动来刺激神经。
可是收不到回复同样也是一种折磨。米贝明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徒劳挣扎,他已经错失撤回的机会了,只能祈祷梁绪不要笑话他。
公交车行驶上跨江大桥,要面试的公司在江对岸。
下车后,米贝明跟着导航找到目标地点,搭乘嵌合在外墙里的观光电梯时,看到辽阔的江面上飘着纷扬大雪,江上有行船,江边有无数高楼大厦错落林立,却不再是耸入云端般壮观,反而像一支支火柴棍扎在土地里。
米氏大楼在哪儿?
米贝明找不到。那支小棍曾熊熊燃烧过,现在已经要烧尽了吧。
走出电梯,米贝明掏出手机瞧一眼,呼吸灯在亮,梁绪给他回复了!
x:好的。
真够有距离感的。
藏在围巾下面的嘴唇忍不住抿起一点弧度,米贝明小声嘀咕:“嘁,故意的吧。”
跟着前台到会议室里填表等候,没想到会碰见一个老熟人。
主管——应该改叫前任主管,毕竟已经预备跳槽到这边了,竟然就坐在正对面,穿得西装革履,鼻梁上贴着个什么东西,面前的简历表被他填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履历不凡。
米贝明没表情,对递水过来的女士说了声“谢谢”,只管埋头做自己的事。
他没什么可自夸的,不像有出息的那种富二代,出国留学镀金,奖项拿到手软,还有各种常人鲜少涉及的爱好添彩,诸如赛车、潜水、马术、发明等这这那那。
填完表,一抬头,和前主管四目相对。
这个男人不解风情,盯着米贝明猛瞅,探究的目光毫不收敛,甚至在米贝明无视他的时候,别过脸去和身旁那个男人讲小话,不知道在嚼些什么八卦。
米贝明把围巾拉下来,微微扬起下巴道:“当着人面说人坏话,不怕再被揍晕么?”
一屋子十几个等候面试的全都被吸引注意,米贝明说:“你没看错,是我,想怎么的?”
男人讪笑两声,被一双双视线打量得脸颊发热,听他讲八卦的男人赶忙装糊涂,摆出不关我事的姿态来。
没劲。米贝明懒得再费口舌,刚要把围巾重新戴好,就听对面恼羞成怒一般,质问道:“你家破产嗝儿屁了,你都出来找工作了,还不让别人出来找?你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你什么毛病?我说不让你跳槽了吗?没有吧?”米贝明不疾不徐,“我家破产了我不出来找工作,你养我啊?上一次造谣我爸,这一次神经发病揣测我,你摸摸你自己的狼心狗肺,到底是谁在臭嘚瑟地乱咬人?”
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朝着一众看热闹的男女揭秘似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米氏企业的公子哥!我这鼻子就是被他揍骨折的,得亏我不是alpha,不然影响嗅觉,我看他怎么赔?都倒闭了,根本就赔不起!”
米贝明听乐了:“嘚瑟没完了是吧?你他妈真要是个alpha,我不仅揍断你鼻梁,我还要切了你腺体喂狗,alpha和omega都得谢谢我为民除害了。”
说完又感叹,声音放低了,像真的想不通:“我爸怎么招了你这么个废物点心当主管,倒大霉。”
男人在满屋暗笑中恼羞到极点,胸口剧烈起伏,本是咬牙切齿的神情在不知想到什么后,突然变得狰狞又狡猾:“你倒是护着你爸,你爸在外头——”
椅子猛地掀翻在地,米贝明抄起水杯砸他一脸,顿时满屋惊呼,不过几秒,米贝明就冲到男人面前,揪着衣领将他狠狠撞到墙上,以胳膊肘勒死在男人脖下,威胁道:“当心喉结碎了,以后只能当个废物哑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