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怕高,所以肯定会求饶的。
梁绪恶劣地幻想着,又忍不住回味昨晚在沙发里痛快淋漓的亲热。他被“只做一次”所威胁,于是竭尽全力来延长“一次”的时间,当快要失守的时候,他埋头下去把小米吃进嘴里,而玩过beta舌头的手指又摸到里面去,一刻不停歇地,只为能一直听到小米的喘息。
梁绪垂下眼,点开的图片为他呈现了一朵五片花瓣的小花,是马鞭草的花形。
真的很想标记,梁绪舔了舔犬齿,好痒。
大雪连绵不霁,雪灾预警天天播报。
米贝明于第二家公司的复试很顺利,成功入职。当天好事成双,刚从公司出来就接到4s店的电话,马卡龙到了,电量满格,随时可提。
于是米贝明又乘公交去提车,路上给苗柏月分享好消息,顺便告诉他:我今晚估计不回。
苗儿:不用估计,你别回,你可以有了梁总就忘了我。
米贝明失笑,还不待找个表情包怼一下,就收到苗柏月的连番轰炸。
苗儿:刚刚,她宣布,今晚她请客吃饭。
苗儿:季度奖拿到了,圣诞加元旦,再加她要结婚。
苗儿:说请我们组六人吃顿大的。
苗儿:有人问了,她说就我们几个,未婚夫不来。
苗儿:我他妈!那个1要是敢来,我就敢当场把他打折!
米贝明叮嘱:少喝点酒,当心出洋相。
顺便就把名为《醉苗》的照片发过去:适量饮酒壮壮胆,没结婚之前你还有机会。
苗儿:年后结,领证也年后。我不能让那个1活到过年。
米贝明打字:空话怂货。
又没发,怕把苗儿激将,万一一上头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遂改为:加油。
公交到站,松霜绿的马卡龙就在玻璃窗后等着主人。
小车袖珍得让人心疼,好像它只适合跑在艳阳晴天里,根本无法承受得住风雪天气的肆虐蹂躏。
但米贝明了解,小车能耐大着呢,比风雪天还激烈的野战都能抗住,没得问题。
米贝明快乐提车,导航目的地设置为檀林。
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去年元旦曲苑有演出,米仲辰推掉所有事情来看林真唱快板儿,当满堂喝彩时,米贝明看见他爸把手掌拍得通红,嘴里也连连叫好。
当时他心里好笑,自嘲他爸抽他时都没这么用力,老头子心还挺真切。
演出结束后,一家三口去林真想去的江边红帐篷里吃大排档,米贝明拍了一张江景夜色发给梁绪,问他在做什么,梁绪说,在想你。
在一起五年,没有一年能陪梁绪过元旦。
每年曲苑都有节目汇演,所以每年这天,不论米贝明是在学校忙期末备考,还是身在何处忙何事,都会被米仲辰命令必须出现在舞台下,看他妈妈表演,再奋力鼓掌。
这倒没什么,米贝明也为林真骄傲。
难处在于,一到这种节骨眼儿,梁绪就像来不懂事儿偏来找茬的,总是求他能不能一起过元旦。简直锲而不舍,年年被拒,年年追问。
“你到底,为什么?”
去年米贝明被“在想你”弄得排挡都没胃口吃,心烦意乱,心浮气躁,憋屈死了。
于是他在夜里回家后,偷偷潜逃出门,顶着暴风雪往星垂天野开,却不料小车电量在半路耗尽,直接让米贝明这串炮仗狠狠点燃,打电话先把梁绪痛骂一通,再叫他快来接自己。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梁绪任他骂,“新年第一天想跟你在一起,新一年也都跟你在一起。”
今晚零点一过,就是新一年的第一天了。
这回不让梁绪开口,米贝明想,我自己送上门。
行进檀林,别墅停车坪上空的,所以米仲辰应该不在家。
米贝明指纹解锁,推开大门后是空荡荡的客厅,他冲楼上喊了一声“妈”,可惜半晌过去,除了最开始的回音外,没有人应声。
有点失落,但也行吧,更轻松。
米贝明直奔二楼卧室,看到他的小贝壳还安好地躺在枕边时,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不是没幻想过林真拿它泄气,把它或扔掉、或者拆毁的可能。
软软胖胖的抱枕,侧卧睡觉的时候很喜欢把手塞进贝壳里,像被它咬住,又暖又舒服。
米贝明往床上倒去,把自己带着一道浅浅疤痕的右手放进贝壳,细腻毛绒的触感,和昨晚被梁绪捧着手心舔吻时的感觉很不一样,但他都喜欢。
回味片刻,米贝明跳起来收拾衣柜,找出一个小行李箱,把衣服扔进去一些,再把贝壳也放进去。
环顾一周,没什么要拿的了,又不是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过年总要一家团聚的吧!
离开檀林,马卡龙跟着导航往森仙鹿前进。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绿色路线随着下班高峰期的到来而变成黄色和红色,米贝明顾不上惊不惊喜的了,唤醒语音拨号给打给梁绪,告诉他别走,等着!
梁绪那边很安静,不像是在拥堵的大街上,米贝明稍微放心,说:“嗯,等着。”
“等你来接我下班?”
小米咧嘴,自我缓解尴尬失败,没好气道:“明知故问,等着就行了!”
愉悦的轻笑声被免提放大数倍,听得小米彻底把“还等我一起过新年元旦”给咽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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