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秧觉得这一切,到这儿,就该尘埃落定。
当井秧以为青黛要对她做什么时,她则转身离开了。
那个祟魅的背影,恶气满满, 正与这个人世背道而驰。
施常山被抬进了城堡,这个城堡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主刀医生,麻醉师, 器械护士, 一应俱全。
这样的场面他们好似见了不下千遍, 他们熟练地剪开了施常山的西装, 随后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肖南问。
医生小心的取出两截东西, 井秧微微睁大了眼睛,是簪子, 不过现在断成两截。
医生继续剪开了衬衫,里面是微薄的防弹背心。只不过,这次背心似乎不管用,子弹依旧穿透进入了体内。
“你们都出去吧。”医生说。
肖南扯着井秧向外走。到了门外,井秧闭了闭眼,好累。
她靠在肖南肩膀,肖南余光瞥了她一眼,随后伸手环住她的肩,让她安心。
白桦在远处的转角静静地看着。
青黛就那样离开,说明这一切依旧会按照梦中的结局而走,而那个结局……
井秧抿嘴,咬牙切齿,究竟能避开吗……
半晌,井秧离开了肖南的肩膀,她直起身,转身。
肖南淡淡问:“去哪儿?”
井秧沙哑的回答:“那些亡灵,总有怨恨的。”
说完,她迈步,肖南只是跟在她身后。
肖南明白她,她能做的,就是超度。
井秧走回刚才奋战的地方,这里一具尸体也没有,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
而前方,一位戴着蓑帽穿着旧袍老僧,正盘坐在中央,身旁地上还有些刚才遗留的血迹。
他皱纹斑驳的手,不停转动手中的佛珠,嘴中念念有词。
他正在做的事,是本来井秧要做的,但他似乎做的比井秧好。
若是井秧来超度,她必定愁眉苦脸,可是这老僧,脸上挂着容纳苍生笑。
背后是佛祖,身前是受尽苦难的众生,我佛慈悲,既是善缘,又心中有善,何曾来恶。
井秧嘴角淡淡一笑,她心里好像好受些了。
超度完,老僧拄着一根纤细的枯树枝站起,他眼中带笑,和蔼道:“井秧,万事皆为缘,顺其自然最为妥当。”
井秧微愣。
“大师,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井秧问。
“改命而已。”老僧话语轻巧。
井秧垂眸,她想做的,的确就是改命。
肖南凝眉看向井秧。
老僧又转身向肖南,告诫道:“肖南,过去的,放下就好。”
肖南与老僧对视,抵触讲:“你不明白。”
老僧笑着摇头,越过井秧与肖南,向内走去。
巡视的警卫看见老僧,按下耳麦,“1号,主门过道,那和尚是怎么进来的,完毕。”
1号大门警卫,“3号,那是先生几年前特批进入的游僧,完毕。”
3号警卫员,“明白,完毕。”
巡视警卫不阻拦,老僧一路走到正在动手术房间的门口。
井秧和肖南跟在他身后。
老僧絮叨:“快了快了。”
白桦不知什么时候在老僧身后,“大师,什么快了?”
老僧无言微笑。
没一会儿,医生与护士走出,警卫头头也一起出来,他无表情道:“手术顺利完成。”
护士小姐呼口气插嘴:“要不是那簪子和防弹衣,神仙也救不了先生。”
玉簪抵消了子弹的一小部分力,防弹衣又化解了一大部分,子弹才卡在心脏前。
施常山醒来时,挺直站立的警卫围在他床边,井秧他们一直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
倒是齐桓不见了,自从下午开始到现在就没看见过他。
老僧步履蹒跚来到施常山窗前,嗓音苍老道:“可还记得我?”
“大师……”施常山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