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嗤笑一声,“你还太年轻。”
白桦睨了他一眼:“要看身份证吗?没准你要叫我声哥。”
肖南站起对井秧说:“我回房休息了。”
井秧点点头,“好好休息。”
白桦不依不饶向肖南追去,“身份证不看啦,我真的比你大啊……”
“睡觉……”
两人声音渐远,井秧自个儿窝在沙发上看起书来,小咪躺在她腿上悠闲的眯眼甜酣。
老和尚牵着齐桓来到了老洋房外,挑了个地儿,对他说:“孩子,坐下吧。”
齐桓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听话坐了下来。
老僧也在他对面坐如钟,腰板硬直,手中佛珠转动,虔诚无比。
“孩子,在这儿与我一道念经。”老和尚老迈沉稳道。
齐桓不解,他既非出家人,又不曾信佛,这经,他是不念的。
“我不念。”齐桓直至拒绝。
老和尚不勉强,“那老僧念,你静心听。”
“我也不听。”齐桓第一次硬脾气被激励出来。
齐桓在齐家一向处事淡冷,不争不抢,理亏不吱声,冤枉不吱声,长辈的话言听计从。
而此时,他才展现出了他的叛逆,他的青春时期,他也是个会有反抗意识的少年。
他脱下了伪装自己的外表,在这个初次见面的老和尚面前。
齐桓自己亦不知,其实他应该挺喜这老僧。
老和尚声音苍苍,“老僧就想给你去去身上沾染的戾气,今日你与青黛呆久了,多少有了些。”
齐桓扁嘴,想他是为了自己好,妥协,“那你念吧。”
老僧慈笑,一颗又一颗的佛珠在他手中轮回转动,一张一合的嘴里讲着些快而急的经文。
齐桓没听懂他在念什么,但是态度认真。
月亮移了个方位,老和尚的经文总算念完。
齐桓真诚看向他,桃花眼满是淳朴和稚嫩。
老和尚温和笑说:“念完了,你能去睡了。”
“那你呢?”齐桓脱口问出。
老和尚拍了拍灰站起,“我与井秧还有话要说。”
老洋房的客厅只剩老僧与井秧,井秧将书合起,淡淡道:“大师,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井秧,万事随缘,否则,适得其反。”老僧还是要提醒一下井秧。
“我明白。”
井秧从怀里掏出了施常山的檀珠,“大师,这檀珠,还你吧。”
大师接过檀珠,“少了一颗。”
“嗯……那颗伤了青黛。”井秧从肖诚口中得知的。
大师摸着那剩下的十颗檀珠,缓缓开口:“井秧,你知道这檀珠是什么吗?”
“什么?”井秧不知。
“佛中八苦,以及青黛的三世苦,刚好十一苦,又为十一颗。”老僧坦坦道来。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井秧默声,青黛受了苦中苦,却不为人上人。
夜很长,青黛醒来,她缓缓睁开双眸,本是眼白的双孔,变成了红瞳仁,眉目戾气漾开,满身狠戾,已经失了温柔的模样。
本来阴气沉沉的水泥井,已经了无气息,所有的气息都附着在了青黛身上。
“已经到了最后了嘛……”她头僵硬地转了两下,空灵地诉说着。
井穗此刻依旧在不断行驶的车上,惺忪转醒。
“姐姐……”她喃喃讲。
肖诚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井穗身体坐正,整个人失魂落魄,“姐姐……姐姐有事……”
她有些慌张看向肖诚,每一次井秧要出事,她都心慌的厉害。
井穗抓住肖诚的手臂,第一次不顶嘴,不犟脾气,央求道:“肖诚,你送我回去啊,送我回去吧。”
肖诚眉头拧紧,“不行。”
井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不要给她收尸,肖诚,你送我回去啊!”
肖诚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第一次大声呵斥她,“你有没有想过,井秧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才把你支走!”